子开面馆了,而徐老大家依然守着那个杂货铺子,每天就挣那么几十来文钱,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刘氏越想心里就越觉得不舒坦,像是有蚂蚁在爬一般,恨得她牙根痒痒。低垂着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自以为不为人知地算计着。
“既然三弟已经把凉皮的方子卖给别人,那凉皮的方子应该可以让给我们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刘氏突然泫然欲泣地掏出帕子抹了把眼角,哽咽着道:“我知道三弟放不下以前的事,可我那时是真没办法啊。我们家几个孩子要等着吃饭,再加上你们几个大人,家里过得实在不好。”
徐云山依然面不改色地听着刘氏哭诉,再给自己的空杯倒了杯清茶,然后端起茶杯静静地喝着。以前家里舍不得买茶叶泡茶,偶尔泡得一壶粗茶,多喝几杯都会被挖苦一番,真不该想起这些事的。
“三弟莫不是还在怪我们?”刘氏久久得不到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依然没半点反应,难道真要她求他原谅以前的所作所为不成?
“不,大嫂说的都没错,只是我们家凉粉的方子也早早就卖给了二姐,所以只能跟大嫂说抱歉了。”徐云山淡漠地看了眼刘氏,然后继续默默地喝茶。
刘氏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法保持,她猛地站起身来,因冲劲过大差点摔了自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见徐云山面无表情地在旁观看,憋了许久的气愤霎时浮上眼中,带着怒气的双眸毫不遮掩地瞪向徐云山。
“三弟不想让给我们就直说,何必要找出这样的借口呢。”说罢,恨恨地甩着袖子转身离去,临走前不忘再给徐云山一个冷眼。
刘氏没得到她想的好处,一路怒气冲冲地冲向门口,却不想竟是迎面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徐云香,她看都没看清来人就恶狠狠地骂道:“找死啊你,走路不看路,摔了人你赔得起吗?”
回自己家竟会被骂得如此恶劣,耳畔不停地回响着熟悉的声音,徐云香一时怔怔的不知作何反应。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在被人咒骂时保持着呆愣的模样,不声不响地站立在旁。
“大嫂,你竟然如此珍贵,下次还是不要再来我们家为好,省得一不小心在我们家摔倒,我们拿不出钱来赔,兴许只能以死赔罪了。”冷冰冰的声音自刚从屋里出来的徐云山口中吐出,但见他那双漆黑的瞳孔带着刺骨的寒意,冷冷地刺向侧身站在门口的刘氏。
刘氏心里的怒气正不停地翻涌,本来有着熊熊的气愤就要冲口而出,可当她感受到徐云山周身释放出来的冷气时,所有的怒气都被压得使不上来,反而有种莫名的惶恐。
看着徐云山那张阴沉沉的脸庞,刘氏顿时觉得不寒而栗,手脚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怎么也想不透,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他怎么就在突然间变得如此吓人,彷如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刘氏心知经过此事,他们两家的关系该是更加没法弥补。本来想着过来讨点好,不曾想竟是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她咬着牙齿,愤恨地看了眼徐家兄妹,然后逃也似地离开徐家。
“三哥,她怎么来咱们家了?”待刘氏离去,徐云香才恍惚回过神来。她刚回到家,还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让咱们把凉皮的方子让给她,让她多个挣钱的法子而已。”徐云山淡淡地陈述着事实,有些事情他并不想瞒着徐云香,她该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
“凉皮可是三嫂想出来的,她凭什么让咱们把这方子让给她。”听到徐云山的话,徐云香皱紧了眉毛,愤愤不平地说着她的心里话:“三哥,你可别让三嫂同意这事,有了一次说不定就有第二次。”
“小丫头长大了,懂得真是越来越多了,嘴皮子也是越来越厉害。”徐云山看着脸色红润的小妹,很是感概地叹道:“刚刚她那样骂你,如果你不像之前那样傻呆呆的,那就更好了。”
“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决不会再有下次的。”徐云香暗暗咬了咬牙,眼底浮现着昂扬的斗志,双拳握得紧紧的,她不能凡事都靠她哥哥嫂嫂,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