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告别宴,那必定是要好好吃的。莫桐选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梁山在服务员拿上菜单的时候就扬手吆喝,“有没有冰镇的啤酒?先来一扎呗。”
“你们下午不还得画画吗?”莫桐看邵乾,“要不喝可乐吧?”
“那怎么行?送别,一定要有酒。”梁山拍胸脯,“哥哥们也是有钱人了,这顿我请,谁都不能和我挣。先来一扎啤酒。”
邵乾没说话,只看着莫桐征求意见。莫桐顺手点了几个菜,“不是怕你们下午上不了工吗?”
“上不了工就歇一下午,我们这活儿干的已经够快的了。”梁山点着邵乾冲莫桐挤眉弄眼,“有这尊神在,你还怕不能及时完工吗?”
莫桐笑。等菜上来的时候才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点的菜很家常,小酥肉、红烧肉、芸豆炒肉、韭菜鸡蛋和炖菜。邵乾很喜欢吃肉,他们一起在食堂帮工的时候,每次吃饭邵乾都会把瘦肉先挑给他,可他就是知道,其实不是不喜欢吃,只不过是忍住**把好的给了自己。每次莫桐都会以各种理由再把肉夹回去,而邵乾必定会把那几块肉留到最后,然后再吃掉。和莫桐恰恰相反。
莫桐吃东西,都是先捡好吃的吃,省得吃到最后没有肚子吃最好的。邵乾不一样,他和很多人一样,宁愿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再慢慢享用。一次两个人从饭堂忙完出来的时候聊天,邵乾说,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做两碗红烧肉,吃一碗放一碗,留着下顿接着吃。当时莫桐哈哈大笑,在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嘲道,你能不能有点志向?既然做了何不做一锅?咱吃一半扔一半。邵乾说,那多可惜。记忆很清晰,清晰到现在看着眼前他喜欢的几个菜,总有一股股的热气往眼睛里冒。
菜很快上来了,比学校饭堂的水平高出不是一个段数。红烧肉用的是五花,用酱油浸出好看的颜色,油汪汪的一大盘。梁山也不客气,吞了口水就迫不及待地下筷,一面还叨叨:“靠,真奢侈。谁家这么大碗吃肉啊。唉呀,不但大碗吃肉,还要大碗喝酒。来来来,都喝点儿哈。”
莫桐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山掺了半杯啤酒进去。梁山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唉,老八都要出国了。你刚到咱们班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儿。”
莫桐笑着要打,“说的好像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儿。”
“可不就是小孩,还是一小屁孩儿。后来为了啥呀,都不和哥哥们说话了。”梁山说话不碍着喝酒吃菜,嘴巴上都是油光,还不忘劝和,“学校里再打再闹,等出了校园还是亲兄弟。”
可能是暑假的劳累让梁山颇有点压力,在扫荡了一半饭菜的时候,成功被六瓶啤酒给灌得有点晕了。不但晕,还膀胱负担过重,有点飘的去找厕所。莫桐连着喝了两杯被掺了啤酒的可乐,脸上有点红,好在人还很正常。在梁山离开之后扭头冲邵乾说:“真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都是苦的。”
“啤酒还好。”
“也是苦的。”莫桐皱眉,“我讨厌苦的东西。”
“你吃的巧克力,可是苦的。”
“那怎么能一样?巧克力甜香多,苦味少。”虽然这么说,莫桐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纯啤酒,端起来冲邵乾举了举,“敬你一杯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呢。”
邵乾这才忽然意识到,这餐不是聚餐,而是告别宴,入口的酒都觉得和莫桐说的一样,有点那么不是滋味起来。
莫桐硬着头皮两杯啤酒下肚,终于大约琢磨出一点梁山说的“香味”来。大约是粮食的香,揉在喉咙里,不是那么舒服。
梁山去厕所去了很久,在莫桐以为他掉茅坑被冲走的时候终于看见他又甩着膀子走了过来。饭吃的差不多了,梁山确实有点高,分手的时候让邵乾替自己送送莫桐,先回去了。其实是有那么点让两个往昔的好朋友多说说话,解解心结的那么点意思。梁山总觉得这桌饭最然吃的表面平和,但其实两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呢。
下午的工是做不成了。梁山告诉他们自己去告诉刘威下午歇一晌,让他们好好交流交流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邵乾看着梁山又尿急似的提着腰带跑出饭点,搞的里面服务员还以为是遇见吃白食的,下意识地追到了门口,扭头发现后面的两个才停住脚步。莫桐要拿钱,被邵乾握住了手又赛会裤兜里去。等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单子,又略有些尴尬。虽然挣了点工钱,但毕竟教堂的钱才给了一部分而已,他又没有全带在身上。邵乾在服务员从疑惑到不屑的眼神下,愣是翻遍了口袋,凑够了三十四块六毛钱。最后莫桐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了两张一毛的,递给了服务员这才补上。
服务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看来是很不把这种年轻有败家的孩子放在眼里,在数够钱的时候还嘟囔了一句,“毛儿都没长齐,还学人家喝酒。”
莫桐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她,反问:“大妈,你说的毛儿是哪儿的毛儿?”
服务员登时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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