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他对某种东西生出了莫大的兴趣,以致忘了自身的伤势,而不去敷药疗伤,抑或他真的置伤势于度外,丝毫不介怀。
转眼间,希恩已绕过屏风,来到桌后,他并没有学王妃之前那样安然端坐椅上,而是摩挲着下巴,神色有趣地打量起放在桌上的盅来。
不过,希恩却没有去碰触里面不知盛着什么东西的盅,反倒先端起了汤匙,寸分不放地观察起来。
边观察,还边逐点逐点地抚摸着这只毫不起眼的汤匙,那专注深邃的样子,就仿佛在探索着某种极为引人的未知秘密一样。
直至检索完毕,希恩也没有放下汤匙,脸上忽然展露出一种很神秘的笑意,手已缓缓揭开了盅盖。
在淡淡的蒸腾热气中,浓郁扑鼻的香气下,汤匙慢慢滑入了奶白色的浓汤里。
汤刚好漫满汤匙,希恩便轻轻地把汤匙端了起来,凑到鼻子旁,仔细闻了起来。
汤里不住腾升的浓浓香气,虽然极为诱人,但真正吸引的希恩却是汤里的秘密,它简直比香气还要诱人上千百倍。
希恩似乎已抓住了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但他偏偏高兴不起来。
他不高兴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这香喷喷的浓汤,抑或还是那只盛着汤的汤匙?
希恩左思右想,总觉着好像差了点什么似的,那感觉便如煮开了的水,始终不见沸腾一样,透着种说不出的古怪。
心里头明明已知悉妃子阴毒的不良用心,明明已猜着妃子奇诡的用毒手段,可惜却苦于找不出所有的线索,拼不出完整的毒药配方。
要知混毒一途,差之毫厘,便谬之千里,一丝细微的改变,都可能造成不同毒效,而解毒的方式自然要随之改变。
纵使希恩身为当代数一数二的草药大师,倘若连主药都找不全,更遑论去解毒,那便如无米之巧妇,叫她怎样下锅做主食?
尽管眼下已揭开了对方几张牌子,但最后的底牌,似乎仍被迷雾缭绕,牢牢掌握在妃子手中,教希恩如何不恼。
心念一转间,希恩知道干着急,生自己气,非但于事无补,还会影响到他平静的心绪,干扰到他敏捷的思维,从而忽略掉一些本不该放过的关键细节。
然而可能就那么一丁点的细节,却极有可能使他功亏一篑,白费满腔心机。
希恩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吁出,藉此排空心中纷乱繁杂的思绪。
就在他决心重新整理所有思路与线索的当儿,房门蓦地一开。
希恩大吃一惊,心头狂跳,全身竟似难以动弹,只能目定口呆地望向房门。
一切都太迟了,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这次,他远没上次般好运。
桌子近处连一点可供藏身的地方也欠奉,而最近一张落地大窗帘,也远在十米开外,就算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在一瞬息的超短时间内到达。
无处可躲,无所遁形。
希恩只能怪自己太过投入,太过专注。
这本身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却发生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机,所以才一下子酿成眼下的苦果。
千不该万不该如此精神集中,假若分一点心神在门外,灵敏至极的精神触感,定会先一步察觉到异常,提前发出警兆,断然不可能演变成这阵子万般被动的无奈局面。
希恩最先想到的,是妃子心中生疑,去而复返,要是真的那样,那他就铁定大祸临头,难逃死命。
之前的所有努力,更是如竹篮打水,仅落得一场空的可怕下场。
如斯念头,只是想想也叫人惊骇欲绝,心胆俱裂。
不过这念头刚起,旋即已被希恩摁灭,因为这样既不合情理,又不符逻辑。
那门外来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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