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拜,面上仍是一副稳重谨慎之色,丝毫没有因为轻易便化解了瓦帝斯占尽先机的寒冰箭,而沾沾自喜,面有得色。
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对手,敢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甚至还做出了一副入神思考的模样。
瓦帝斯如此大模厮样,完全不把人放在心上的神气架子,确实让安拜心下一阵恼火。
难道五米距离,我的土系魔法就很好抵御,如此之近的距离,哪怕你瓦帝斯再出人意表,行那奇妙之举,也不是这么好应付的!
安拜突地全身一震,幡然觉悟。
一句埋藏心底,久被尘封的话,骤然从深心处一下揭开:“最高明的防守,并不是一味被动挨打,固守不攻。而是藏攻于守,攻守变幻,虚虚实实,莫测于心。”
当时年幼的安拜,对于此话有如水过鸭背,转眼已抛诸脑后。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番话却似响彻耳际,直震心间。
安拜忽地感觉到一道无法形容的奇异激流,眨眼掠过全身,登时引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震颤悸动。
精神、魔力竟在此间,有了些微可见的增长。
安拜心中既惊且喜,他怎么也料不到,一直停滞不前的境界,竟会因几近忘却的一番教诲而有所提升。
经此一战,哪怕是不幸败北,安拜也别想再会或忘,导师那一番谆谆善导。
只因这将会铭记于安拜心海之中,终生不忘。
记忆闸门一旦被推开,深层的回忆便不可遏制地喷涌而出。
安拜不由得回想孜孜不怠,将毕生精力俱贡献于土系魔法研究上的导师,他对土系魔法的感情,已经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安拜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一样事物,或者任何一个人,能够让导师移转他对土系魔法的无边深情。
安拜至今仍记得导师临死之前,那对闪动着骇人精光的眼睛,那皱纹满布,如橘子皮一样的脸,那双的瘦骨嶙峋,似乎仅剩下一张皮的枯手。
导师巍颤颤摸着他的头,一字一字,语气无比郑重地道:“人生从土中来,死后也应该回归到土中去。”
当导师说完那句话后,便出现了一幕教安拜刻骨铭心,至死也不会忘记的惊人情景。
导师竟神乎其神,一步一步地往土地里面走进。
走得是那样自然如意,就好像导师的身体,已悄然化作大地的一部分。
身上的魔法袍,竟亦伴着导师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变为了一抔一抔的黄泥,粘附在导师的身上,随导师入土为安。
等到导师完全消失在地面之上时,一座土坟猛地破土而出,生生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存在了千年万年一般。
导师那生于土亦死于土,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的海般情怀,深深感染到了安拜,安拜或者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深深迷恋上土系魔法而不自知。
这或许就是安拜为什么能够另出枢机,想到在泥浆之中修炼土系魔法的原因。
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没有瓦帝斯这样旗鼓相当,针锋相向的可怕对手,恐怕自己暂时还不会记起导师的话,更不会因此而摸索到了,更上一层楼的大门。
那么,就让自己使出最强的实力,来报答难得的好对手吧!安拜心里由衷而道。
“谢谢你,瓦帝斯·蓝,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安拜注视着瓦帝斯冰蓝的瞳孔,竟向瓦帝斯心悦诚服地鞠了一躬,道。
然后挺直了腰杆,沉声道,“来吧,我不会再留手的了!”
瓦帝斯微感诧异之际,冷瞳一转,默默地看了眼,面前精气神为之一变的安拜。
眼里的冰冷之意,似是霍然更胜三分,面上的思索之色,亦在这一刻完全消失,神情竟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地专注而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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