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八两吧。
苏岩在晚饭前醒过来,头不是很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马上记起自己好像敲了何临安家的门。所以,女主人在哪里?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味,她闻着味儿就找过去了。
“是糟鹅!”苏岩惊呼。
何临安听见声音转过来看她。“狗鼻子倒是挺灵的。”
苏岩撇撇嘴。“你是嫌我喝酒喝得不够醉啊,还给我做糟鹅。”
“是啊是啊,我就是怕你不够醉。你醉了那会儿可乖了,比平时省心多了。”
“我平时也挺省心的。”苏岩反驳。
“是啊,省心地跑到国外一个月也不跟我联系。”
苏岩自知理亏,闭了嘴,在一旁安静地看何临安做饭。她问:“你说你这么个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的女人,怎么就没有人娶呢?”
何临安瞪她一眼,把烧好的糟鹅装盘,指使苏岩端到桌子上。
“你再多说一个字,晚饭就不用吃了,直接刷碗吧。”
苏岩撇撇嘴。嘟囔一句,不让说就不说嘛,凶巴巴的。
饭桌上,何临安还是不免提到范晓菁和林兮南的事情。
苏岩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何临安挑眉:“那你丫还要死要活的。”
“谁要死要活了?”
“那你说你买醉为了谁?”
“为了天下百姓,芸芸众生。”
“去你的,说人话。”何临安在桌底踢了她一脚。
苏岩说:“你还小,有的事你不懂。”
何临安起身要收盘子。苏岩赶忙拦下来。“有话好好说吗?说话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动手。”
“那你讲是不讲?”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然后在美食的诱惑下,苏岩只能选择妥协。她刚好也需要一个倾听者,自己一个人背着太累了。
“我讲,我讲还不行吗?”她放下手里的鹅掌,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我的男人我当然了解,他不是那种人。我不过是气他有事情瞒着我,不告诉我。那个愣头青,什么都不跟我说,非要一个人扛着,还让我相信他。鬼才会相信他。”
“那么事情的重点就是你知道他瞒着你什么事情咯?”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我想和他大哥有关系吧。”苏岩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林恺之,只不过很难把那位热情好客过头的林家大哥与江湖手腕联系在一起。
“我也只是猜测,什么证据都没有。算了,你也不要听我瞎扯。”苏岩补充道。“还是吃最痛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可以说,何临安在套她的话。陆海生摆了她一道,这次她要反将他一军。
查了多年的案子终于要收网了,陆海生觉得心头一松,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个倔强的女人。真是冷硬心肠啊。那件事后,她再没联系过他。陆海生觉得,自己如果不主动找她,她能给冷到海枯石烂。
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大致的情况他们已经掌握,剩下就是收集证据方面。只有铁证如山,才能彻底推到那个人。于那边来说是大功一件,于陆海生来说,只是了解了一桩案子。然而这案子里的一举错棋,会成为何临安心里永远的芥蒂。
七月初七,是农历的乞巧节,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虽然历史记载并不是情人节,不过已经被现代人当成情人节来过了。林恺之亲自到苏岩的医院去堵人,苏岩一下班就被接到他家。林兮南也在那里。
许久未见,他清瘦了些,白衣黑裤,简洁大方。一条黑色的围裙系在腰间,若再加戴个白色的高帽,那确是厨师无疑了。
林恺之老远就同他打招呼。“看吧,我就说我能把弟妹请来。”说完还扬起苏岩的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易平华在一旁用手掩着嘴笑。“你别见怪,他就是这样子的。”
她今日穿一袭天青色旗袍,上面点绣芝兰玉树的图样,看起来清洁高雅,衬得身段玲珑有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韵味十足。
林恺之把苏岩交到易平华手里,自己也拿起围裙站到林兮南身边忙活。
所以,她们今天只是看客,要吃两个大男人做的饭吗?林兮南的手艺苏岩倒是清楚,不过林家大哥嘛。不像是会做菜的模样啊。看起来只会吃。
易平华笑着说:“由着他们去吧。两兄弟都一个样儿,没事就喜欢进厨房鼓捣。我们坐在这里等着吃就好了。”
易平华的年纪比苏岩要大一些,不过到底是艺术家,举止优雅,落落大方。苏岩有时候觉得自己站在她身边就像刚进城的村姑。
“一年多以前,我们在医院里,你是医生,我们是病人。真没想到,姻缘际会,你就要成为我弟妹了。琛儿他一直很记挂你呢,不过前些日子让他爸爸送到澳洲去读书了,不然看见你来,他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易平华说。
说起林见琛,苏岩不禁想到他的身形。肉嘟嘟的小脸就在眼前晃。好像还是个只知道玩乐的孩子吧。
“他自己一个人吗?”
“恩。是的。”
“那你们不会担心吗?”
易平华摇摇头。“父母子女是场单薄的缘分。琛儿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们担心他做什么。”
艺术家的逻辑,苏岩表示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