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友仁边在一旁帮着忙,边乐呵呵地笑道,“没想到二婶这年纪大了,性子就突然变了,以前若是知道咱们要跟她学做豆腐,定是拿着扫帚把你们娘俩给赶出来了。”
李氏笑着嗔道,“我瞧着你年纪越大倒是越活回去了呢,总记着这陈年往事。二婶年纪大,估摸着应是想开了,这结一解开,这性子自然是变了,咱们也别太较真,毕竟是一家人。咱娘不也是想开了,上次还让惠娘端了一碗鸡肉去呢,你什么时候见着娘这么大方过。”
蔡友仁想了一会儿,却是叹了口气道,“想来,二叔年轻未成亲那会儿对我的确是好,见着娘一直疼着大哥,这有啥吃的,总是背地里要塞给我一份。我打小跟二叔就亲,直到二叔娶了二婶,这才疏离起来的。如今二婶想通了,我是想着以后多帮衬帮衬二叔一家。”
李氏点头应了。
到了寅时,蔡友仁和李氏便起了,惠娘心里念着做豆腐的事,睡得浅,听见蔡友仁屋里有动静,赶紧穿了衣跟着起了。瞧着泽文正是睡得香甜,惠娘帮他掖了被子,这孩子因着明日要去私塾,是兴奋得睡不着觉,先前一直在翻着身,过了子时才好不容易安稳地入睡了。
这一出屋子,惠娘便觉得一阵凉意,虽说是暮春,白日里着了衣衫稍微做些活儿便觉得热,可到了晚上,却是凉意颇重。
蔡友仁提着一木桶的黄豆,心疼惠娘,想让她在家守着。
惠娘却是不应,这做豆腐她可是未见过,如今有机会见了,自然是要好好瞧瞧,还能帮着打打下手。
这二叔公和二叔婆早已在堂屋里点了油灯候着了,见着他们来,二叔婆便满意地笑了,“友仁来了啊?”
蔡友仁摸着脑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婶,这次可真要麻烦你了。”
二叔婆虽说看不见,却是能听出蔡友仁话里尴尬的意思,笑着道,“这有什么,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只要你不记着二婶以前的错,二婶心里便满意了。老憨,快帮着友仁把黄豆拿后院去,别误了时辰。”
蔡得财最是听媳妇儿的话,听她这么说了,是二话不说地要把蔡友仁手里的木桶拎到后院去。
蔡友仁自然是不肯,哪知这蔡得财一下发了倔,梗着脖子一把从蔡友仁手里夺过了木桶,三步两步便到了后院。蔡得财年纪是大了,可力气却不小,人也长得壮实。惠娘想着,这人憨,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事儿便想得少,这事儿想得开,人就自然显年轻。这二叔婆就是事儿想得多,人就显老了,身子骨也弱。
后院的石磨旁早已是备好了几只大木桶。二叔婆眼睛不行,身量也小,可做起活来却是利索的,摸索着将一只大木桶拎了就放在石磨的槽沟下,让李氏舀了一勺黄豆放入石磨的孔中,蔡友仁则推起了磨。
这石磨一推起,豆浆便蜿蜿蜒蜒流到了槽沟里。惠娘觉得稀奇,搓了搓手想试试,这李氏却是将瓢递给她,“惠娘,这石磨你可是推不起来,帮你爹添豆子便成。”
惠娘只能拿着瓢,一点一点加着黄豆,李氏则将磨下来的豆浆伴着豆渣,用穗子边儿扫进漕沟下的大木桶里。大木桶上放了一张纱布,豆浆流进了木桶,豆渣留在了纱布上。
等到全部磨完,又过了一遍渣,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二叔婆见黄豆磨好了,忙让蔡友仁把豆浆搬到厨房里头。蔡得财已是生了火,在热锅了,蔡友仁提着木桶,李氏托着桶底,一下将豆浆倒入了锅中。
这会儿,二叔婆便拉着李氏开始讲做豆腐的方法了。惠娘在一旁插不了手,便去灶膛和蔡得财一道烧火,蔡得财兴致不错,和惠娘讲起了蔡友仁小时候的趣事。蔡得财说得是绘声绘色,直把惠娘逗得一直捂着嘴笑。
这豆浆煮好,李氏又一勺一勺地舀进了大木桶内。接下来可算是到了关键的步骤,要点豆腐了。这二叔婆从一个木盒子里头拿了白色的块状物,让李氏用水调开。
李氏按照二叔婆教的,用温水仔细调开了。二叔婆又让蔡得财拿了根木棍子过来,让李氏倒一些,便将豆浆搅匀,分个几次倒进去。蔡友仁拿过了木棍子想帮忙,二叔婆却是板了脸道,“这是梅英学做豆腐,你又不跟着学,别掺和。”
李氏笑着拿过了木棍子,仔仔细细地搅。
二叔婆见她做得细致,喃喃道,“梅英,我先前见着你手脚慢慢腾腾,不像是会做活儿的,想不到你是慢工出细活,你这搅得确是比我搅得好些。”
李氏被二叔婆这么一夸,面上一红。
搁了一会儿的功夫,这豆浆已是凝固了。二叔婆舀了几勺放到灶上的盆子里,说道,“这豆腐脑嫩着呢,到时带回去尝尝。”
说罢,又让李氏将半凝固的豆腐倒进一个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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