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惠娘挎着篮子,牵着泽文的手,走在田埂子上,瞅着前面许氏挺得直直的腰。惠娘知道蔡老头回来,这一家是能挺直腰杆了,毕竟主心骨回来了。
想到干旱的那年,全村都颗粒无收,别人家倒是有余粮的,只是惠娘一家因着要赔银子,卖了不少去年的余粮,到了干旱的时候,是真的米缸里没有一粒米,全家只靠着红薯磨日子。
去借粮的时候,因为蔡老头偷牛的事,好多人家都没给个好脸,要么就是避着,不想沾到她家。惠娘跟在爹身边,看着蔡友仁失望的脸,握着拳头,以后定是要将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哭着跪着求着他们家。
毕竟还是有些好心的人家的,陈二叔家就是,还有里长的小儿子,陈栋梁,见着他们一家快饿死了,抗了一袋子米过来。当时陈氏是千恩万谢,当即就想跪下来磕头。
陈栋梁扶着她的胳膊,阻止了,“婶子这是做什么,不是折煞我吗?我相信叔不是那样的人。”
陈氏听了这话是比有了米还高兴,她就怕别人不信当家的是清白的。
田地里正是忙得很,见到他们一家经过,有认识的人便开始打招呼,“蔡叔回来了?”
蔡老头心情好,笑着点头。
也有那心眼不好的,直接就大声嚷嚷,“哎哟!这老蔡回来了,大家可赶紧地看紧了牛!”
惠娘心里不服,直接就想呛他。但是许氏却是快了一步,“这不是柳家妹子的相公?!怎么自己偷偷卖了牛把钱给了相好的,想赖我家公公偷了你家的牛?”
那男的脸一红,这事在村里在前一段时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好不容易消停,又被许氏给扒了出来,顿时臊得慌,往双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举着钉耙,低着头狠狠地翻地。
惠娘抿着嘴笑,幸得这大伯母是泼辣的,有时候一些爱挑事的,总是有的没的挑一些事,被大伯母这么一撒泼,还真就没几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事了。
等到了家,大家伙立刻忙开了,打水的打水,拿衣服的拿衣服,还让泽文赶紧地去田地里通知祖母,祖父到家了。
巧娘正在做饭,惠娘也赶紧去灶间帮着一起做。
巧娘前几天来了初葵,虽然干净了,只是脸看着还恹恹的,没精神气。
“姐,有没有拿枣子泡水喝?瞧你还是没生气。要不先去歇着?”
巧娘摇摇头,“祖父回来,得做顿好吃的呢。”
惠娘只能由着她,这巧娘性子一点也不像大伯母,倒是身量很像,许氏就是个小的,只是大伯父却是身板足足的,没想到堂哥承了大伯父的身材,这巧娘却是承了许氏。也怨不得许氏怎么给她开小灶,愣是不长身量了。
许氏尖尖的声音,透着墙还能传过来。巧娘听着,一边切着肉,一边对着正在烧火的惠娘说道,“见了祖父回来,我娘倒是高兴的紧。”
惠娘点点头,是该高兴,估计是高兴着祖母承诺,等祖父回来,就准备分家的事。
其实,惠娘一直想不清楚,这大伯娘怎么就死心眼地非要分家,要是分了家,她家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而且,再怎么说也不能断了与祖父的关系,一样的是受着村里不时地指指点点。
后来,看到大伯父会在农闲时出去做工,这才知道,大伯父以前在别的村拜师傅学过木匠活,这么一来,大伯母是该想着要分家。毕竟老二家的除了种田还是种田,不止力气不如自己家的男人,连活计也不会,这不就是养着他们一家吗?
菜在铁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一股香味顿时弥漫开来。惠娘咽了口水,这么几年,别说吃肉了,就连肉味都没闻过几次。现在这肉可就在锅里煮着,顿时有些心痒难耐了。
巧娘看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是馋了,悄声对她说,“惠娘,到时,我悄悄给你留一块,别跟别人说。”
惠娘立刻点点头,这有好事不占白不占的,当即就谢了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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