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恨又伤地将视线移开,道:“不,孩儿不敢,只是,她、她毕竟是忠勇侯的女儿啊!”
老太爷愣了一下,继而皱了皱眉头,狠声道:“那么就给她灌下那飘飘欲仙,量也无需太多,让她时不时地保持清醒,把她关起来,一日三餐看着,不许差人伺候,但需派人看着,切勿让她自尽!”老太爷咬着牙一字一句,“我要让她这剩下的半生,生不如死!”
方朴雨的眼泪流干了,如烂泥一样整个瘫在了地上。
方毅被拖出去剐肉挖心了。
而那铃兰,虽被王婉派人在方朴雨雇佣的杀手手下救了出来,但是楚家如此大的丑闻,她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岂能活命。在她的哭叫求饶声中,一个暗卫步步逼近,刀光闪过,她就颈部挨了一刀,即刻毙命了。
目睹方毅被无声拖走,目睹铃兰被杀身亡。方朴雨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两个暗卫上前,将她拖了起来。她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了老爷。
老爷躲开了她的目光,一脸的纠结。
方朴雨颓败地低下了头,没有声响被暗卫拖了出去。
这件事便就这样结束了。
老爷就像瞬间老了二十岁,向父母磕头后,无力摇晃地离去了。
王婉搀扶起老夫人,向内室走去。
老太爷,则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孤独地坐了很久。
第二日,整个安国公府都知道了。小公子满月酒那日突然身体不舒服,中途回去歇息的夫人被大夫确诊为得了一种会传染的重病,而具体是什么样的传染病,从上往下,无数人疯传,却是无一人能够确切说出。但是,大家都明白的是,夫人因为这个病,被隔离起来了,连她的贴身丫鬟都不得一见,甚至连送饭的都不能进去她所在的屋内,只能将饭菜从特地开启的一个门洞塞进去。
“好可怜。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嘛!”府中下人这般说着。
“是啊,不得见人,只能关着?那不被逼疯?”
“可不是嘛!搞不好过些时日就传出夫人疯掉的消息。”
“唉,要是我啊,宁愿死去算了!话说回来,夫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府里会不会还有人得啊?难道就她一人?这也太奇怪了!”
“谁说只有她一人?铃兰知道吗?就是那个被老夫送去伺候表小姐的铃兰,她不是因病出府休养了吗?”
“啊!对啊!想来她应当也是这病!”
“还有啊!夫人的贴身丫鬟也被大夫检查了一番,没事的继续在府里做事,有事的,你没发现夫人身前的大丫鬟少了几个了吗?”
“是是是!”听者一阵点头。
府里如何疯传关于方朴雨的事王婉是不在乎的。
方朴雨被关起来,生不如死,这样的结局应当是对她最好的惩罚了。死,还真便宜了她!
现今的王婉身心无比轻松,原本时刻防备着的架势全部消失了。府里没有了方朴雨这个大隐患,还有会谁来伤害她的孩子?
对于方朴雨得的所谓传染病,她的两个孩子中,楚巧巧眼神一片黯然,显然,她对自己的这个母亲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可是,胆小的她至始至终也没有找谁问起此事。而楚凤阳,则急疯了,找了王婉,问道:“大嫂!我娘的病是怎么回事?”
“这……”王婉道,“我也不大清楚,你还是去问你爹吧!”
却是楚凤阳一跺脚,郁闷道:“我问过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还冲我发脾气,叫我滚蛋!”
“……”王婉越发地鄙视这个老爷,虽然他是楚凤歌的亲生父亲。“那……你去问老太爷?”
楚凤阳皱了皱眉头,道:“好吧,我去问他。”
此后,也不知道老太爷是如何同楚凤阳说的,这楚凤阳再也没有问起他母亲的事情了。却是老太爷突然对楚凤阳关心了许多,因为他自己闲赋在家,便有大把的时间教育那楚凤阳,所以楚凤阳就几乎日日都要去老太爷那里,功课学到哪里要告诉老太爷,老太爷虽然学识不深,但是抽背课文什么的,他是会做的,于是和父亲不一样,不大爱读书的楚凤阳经常被老太爷打手心。不过老太爷开始教楚凤阳武功,这可把楚凤阳高兴坏了,虽会时常被打手板,他还是很开心地总往老太爷那跑。
对于老太爷的转变,王婉认为是那日老夫人的歇斯底里将他打醒了,虽不至于对老夫人产生怜爱什么的,但对于除了楚凤歌以外的后代子孙,他开始会去关爱疼惜了。
王婉觉得,就老太爷和老夫人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最坏的可能——至死双方都是这种关系了。除非老太爷良心发现,对老夫人好点,同时除非老夫人消除心里的怨恨与妒忌,接受老太爷最爱的是楚凤歌的外婆,否则,关系有所改进什么的,就免谈了。
当然,以上也与王婉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方朴雨被解决后,老夫人就又把自己关在安荣院里了,依旧终日的念经诵佛。而王婉,自然而然地成了府中掌管中馈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