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果然,待到李明敏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严春丽道:“我祖父乞骸骨辞官了,皇上也准了,而我父亲也申请了外调,因此,我们全家都要离开京城了。”
李明敏抽泣着甩开她的手:“你骗人!你就是骗人!你祖父位及右相,年纪不过五十三,怎么就乞骸骨了?皇上伯伯怎么就准了?”
严春丽一脸无奈:“可这是事实啊……”
李明敏就是一副不依的样子。
终于,王婉开口了:“朝中变动了吧……”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
李明敏愕然地看向王婉。
严春丽则赞许地点了点头:“嗯。虽然我不大懂,不过我祖父说,再不辞官,恐危及身家性命。总之,官可以不做,一家老小可得保住。”
王婉微微皱起眉头。
李明敏全然不解,喃喃道:“为什么啊……”
严春丽叹了口气,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好像是我祖父和左相势不两立,而这回太子殿下一去,左相的势力陡增,我祖父便干脆辞官算了。”
“左相?”李明敏更是不解了,迷茫地看向王婉。
王婉做出一个“我更不知道”的表情。
“唉!”最后,三人都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冷静下来之后,李明敏拉着严春丽低低地抽泣。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要去往哪里?”
“大概四月底走吧。”严春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我先随祖父回桐乡老家去,等我父亲外派的调令下来,便同母亲跟着父亲同去。”
李明敏的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掉。
王婉与李明敏分坐在严春丽边上,就是王婉与严春丽没有哭泣,可眼眶也是红红的。
好半晌,那严春丽开始叮嘱了:“明敏,我走了以后你可要自己保护好自己,没得傻傻的被人骗去,不懂的事问问婉妹妹,她的脑筋转得可比你快多了。还有啊,你也要保护好婉妹妹,她人小心软,身份又不够,最容易被人欺负,今后她可就靠你了。”
“……”严春丽这番话,充斥着对其二人的分析,王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话说,她真的是“人小心软”吗?
而见那严春丽又转向她:“婉妹妹,虽然我们相识日子不到两年,远不及我与明敏认识的时长,但是,我很喜欢你,跟你做朋友真的很开心。”说着她就哽咽了,可她很快就抬袖抹去了泪花,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明敏,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安康郡主,谁不给她三分面子!就算是日后那楚凤歌欺负了你,你也别怕!只管找明敏帮忙!我会来信和你们联系的,若明敏这丫头在这帮不了你,你放心,我便是千里骑单骑,也要冲回京城来为你出头!揍死那楚凤歌!”
“嗯……”王婉不知自己是什么表情了。本是“萋萋满别情”,结果她就突然扯到楚凤歌身上去,还来了这么几句,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话说,这严春丽为啥就认定楚凤歌会欺负她啊!
却是王婉颇为无语之际,门的外头突然响起了非常不悦的怒骂声:“严春丽!你这个死丫头!胡扯八道些什么!”
竟然是楚凤歌!
王婉吓了一大跳,立时就从严春丽的身边站了起来。
他、他、他怎么来了?!而且他还听见了!他还听见了!他听见了……他听见了什么啊?!脑中顿时一片混乱,一时间居然回想不起严春丽刚才说了什么了。
“怎么了?我哪里就胡扯八道了?”严春丽跳了起来,扯着脖子冲着门外嚷道,“楚凤歌你这个大混蛋!谁人不知啊!要不是看在你没了婉妹妹就会去做和尚的份上,我才不会让婉妹妹嫁给你呢!”
“咚!”王婉一个站不稳,摔了。满脸苦笑地爬了起来。严春丽,严大姐,这里这么多人,虽说都是自己的丫鬟,但你也不要随随便便这样乱说话好不好!“嫁”,她王婉还真没细想过!确切来说,是根本不敢想!
“还再胡说!”楚凤歌的怒声更甚,随着这怒声,一个红衣少年大步入内,春日的金光洒在了他的身上,照得他宛如飞仙般耀眼。他的眉眼虽怒,但却极为好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好似最为香甜的苹果。而跟着他的身后随之进来的还有李明炎。李明炎咧着嘴,一脸笑意,却没有笑出声来,无声无息的,要不是李明敏突然大喊了一声:“哥哥!”,王婉还真就没有发觉他也进来了。
李明炎走至李明敏面前,“啪!”地一声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叫什么啊!你太破坏气氛了!没见那婉丫头盯着凤歌小子眼睛都直了吗?偏偏被你打搅了!”
王婉的脸“唰”地一下飞红,臊得几乎想变成空气飞走算了。她低下了头,楚凤歌是何表情,也不敢去看了。
而这个时候,那一说话就会吓死人的严春丽突然一拍掌,道:“啊!我就说方才忘了什么嘛!婉妹妹,我们先前不是讨论那两个小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我早就想到了!”她的长指一指李明炎:“最终目的就是你!”说着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恨嫁的女人使手段住进男人家里,趁机把男人勾得神魂颠倒的故事,我听多了!世子爷,你可要小心了!”
“……”一片寂然。
唯有屋外枝头鸟儿跳来跳去地清脆鸣叫:“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