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余真真已经进入了预产期,医生说她随时会生。
骆骏坚持要送她去医院,这样可以随时进产房。
真真不答应,在家虽然很闷,但是总比住院要好吧,想起那白色的病房,她就浑身不舒服。
“嘉睿就是生在自家炕上的,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我的身体比那时还要壮实,临生时再去医院都可以。”
不过这一次骆骏没有搭理她,直接把她抓进汽车,送去了医院。
谁也没想到,骆太太余真真居然在住院的当天晚上就开始阵痛了。
她喊叫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产妇,把守在外面的骆骏和三太太都给吓坏了。
“我从未听过真真这样哭喊啊,这可怎么办啊?”三太太哭成了泪人儿。
骆骏强作震定,对护士说:“我太太在里面,让我进去陪着她吧,你听她哭得这么惨。”
护士白了他一眼,带搭不理的说:“不行!”
骆骏恨不得把护士扔出去,不过想想老婆还在里面,他忍下了。
却还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他不停的看着表,总觉得时间过得太缓慢了,真真的哭喊声让他心如刀割,他已经后悔送她来医院了,他似乎能听到产房内各种医疗器械所发出的金属撞击声,那些医生不会把他心爱的女人给害死吧。
“哥哥,嫂嫂一定没事的,你别着急。”小埃递过手帕,示意他擦擦汗,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他觉得大脑中似有些什么熟悉的感觉一掠而过,他刚想去捕捉,忽然产房内传出真真的一声惨叫,这一声比刚才还要凄历!
骆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余真真顺利生下一个七斤重的女婴。母女平安!
这个小女孩一出生便声音嘹亮,哭喊声不亚于她妈妈生孩子时的叫声。
真真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旁边的母亲和小埃,问道:“他呢?”
这一刻她都要哭出来了,她千辛万苦的在里面给他生孩子,可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不是应该一直在外面守护着她,等待着她吗?
小埃的眼睛有点闪烁。吞吞吐吐的说:“嫂嫂在产房里哭喊,我哥他……他给吓晕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医生说他没有事,只是精神太紧张了。”
说完这几句话,小埃再也忍不住。嘻嘻嘻的笑了出来,就连三太太也抿着嘴笑了,想起刚才女婿忽然吓晕的样子。还真是可笑。
余真真却笑不出来了,她太了解骆骏了,他的胆子比豹子都大,怎么可能吓晕呢?
她使出全身力气,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这一下可把三太太和小埃吓坏了,连忙把她重又按回床上:“你怎么能起来呢,你刚刚生完孩子,快点躺下。”
她已经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刚才的动作让她脸色更加苍白,她有气无力的对小埃说:“别管我了,快去看看你哥。”
说着,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骆骏一直没有苏醒,医生给他做了详细检查,说他全部正常,但是却仍然睡着。
“他已经昏迷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我们现在怀疑他的大脑受过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引发昏迷。”医生详细的做着解释,真真明白,现在还是1933年,医学技术无法进行脑部扫描,她记得前生时,直到她临死前两年,才在报纸上看到,美国人研究出了一种仪器,可以清楚的扫描出人的脑部病症。
她已经让人把她和骆骏搬进了同一间病房,这样可以让她随时看到他。
“老公,这是我们的女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女儿长得多漂亮啊。”
“老公啊,我生孩子好辛苦,你都不起来陪陪我。”
这一刻,她真的很希望他是在和她开玩笑,就像那一次,她把他从天津带回来,他假装一路昏睡,可其实他是在装模做样。
接下来的几天,骆骏一直在靠葡萄糖维持生命,看着他脸上的神采一天天黯淡下去,真真的心已经碎了。
这几天来,她根本吃不下任何补品,还要给孩子喂奶,人也迅速憔悴下去。
“囡囡啊,多吃一点吧,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啊。”三太太抹着眼泪,女儿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女婿却又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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