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瞎了,后半辈子你可要好好服侍我。”
老汪在一旁笑道:“少奶奶放心吧,少帅跑不了了,永远都在您身边陪着您,还能跑到哪儿,这死了都能让您从坟墓里找回来。”
真真让他的话逗笑了,可是想到以往来这里时的悲伤,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老汪忙说:“少奶奶这次可是流的喜泪啊,现在一家人团圆了,等到了香港,再添上几个小少爷小小姐,说不定啊,大帅一高兴,连病都好了。”
“嗯,是啊,到了香港就生,多生几个,孩子多了也热闹。”余真真说起这些话来,从来不会脸红。
这时工人已经放倒了墓碑,用铁锹开始铲土。
真真想起她曾带着人在这里蹲坑,守株待兔,想要抓住秋野美纱,但却一直没有她的影踪。
当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秋野美纱为什么不来这里看看骆骏。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因为秋野美纱从始至终都知道骆骏还活着,所以她当然不会来这里了。
真真记起骆骏出事那天,她接到的那个电话,那个女人肯定是秋野美纱无疑。
在那之前她一直易容成茱迪医生躲在少帅府,骆骏几次三番对她出言不驯,都被自己拦下。
可惜现在他失忆了,当初他发现了秋野美纱为何没有轰走她,而只是防着她伤害自己呢?还有他出事那天,究竟遇到些什么事,秋野美纱为什么会打那样的电话给自己呢?
直到现在这一切依然是个谜,骆骏一日不能觉醒,这些就永远是个谜。
“好了,挖到棺木了,少奶奶,您看看吗?”老汪在那边叫她。
真真后来曾听老汪说起过,骆骏的寿材选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棺材,里面放的是他的一套衣冠。
现在棺木已经暴露出来了,原本的暗红色如今已经看不出颜色。
“打开吧,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把棺木拉走找地方焚化。”
真真忽然想到,没准儿衣服在地下埋的久了,遇到空气可能就变成一堆粉末呢,正好可以亲眼看看,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想着,她连忙凑过去,也想看看清楚。
虽然挖坟开棺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副空棺材,况且这棺材的主人还活得好好的呢,所以并不惧怕,也没有什么忌讳。
几个人撬开棺钉,然后把棺盖小心翼翼的抬起来,正准备伸手进去,忽听一声尖叫:“啊……”
这声尖叫是余真真发出的,她正站在棺木前面,伸头探脑,眼睛一眨不眨的正准备看看衣服遇氧变成粉末的奇事。
众人连忙把棺盖放到地上,向棺内看去。
只见躺在棺中的,并没有骆骏的衣冠,而是一个人,不,确切的说那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副骷髅!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带着腐尸的恶臭,扑面而来。
真真忍不住大声呕吐,老汪连忙把她扶到一边:“少奶奶,这事儿有些诡异了,您看要不要报告警察局?”
真真脸色煞白,如果不是她确信她的骆骏还活着,她真的会以为那躺在棺材里的一堆枯骨是他呢。
她强压住胃里的翻腾,问道:“当日下葬时,你可亲眼见了?”
“唉,少奶奶,少帅当时没有后代,那衣服是我和林长官一起放进去的。”老汪回忆着,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一套衣服怎么就变成一具骷髅了。
老汪口中的林长官是以前的淞沪护军史林永和,骆永桥下野后,由林永和带领残余军队打开城门,迎接北伐军,不久易帜,现在国民政府内仍身居高职。
林永和是骆永桥的老部下,也是看着骆骏长大的,一直视他为子侄,骆骏当年去世,葬礼是他一手操办的,骆骏死而复生,回到上海后,他高兴的连夜从南京赶过来,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真真点点头:“马上通知骆先生,让他赶过来,还有这里的这些人,暂时都不要离开。”
他们一群人来这里起坟挖棺,本就引人注目,而刚才余真真的那一声惊呼,已有正在祭扫的人凑过来看热闹了。
棺木中发出的尸臭味不同于其他气味,恶臭得令人作呕,已经有人捂住鼻子漫骂了:“光天化日的刨坟开棺,真是缺德啊。”
余真真知道,今天这件事是纸包不住火,瞒不住了,她只想骆骏快点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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