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伴读正在做游戏,俨然一副孩子王的的样子。
嘉睿玩得开心,满头满脸的汗,小埃居然就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擦汗,一点都没有嫌弃,真真却记得她平日最爱干净,衣服鞋袜从不让佣人来洗,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就连房间也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从小养成的好习惯,真真记得自己当年从来不会做一点家务,没有佣人的时候,她和骆骏就住在狗窝一样的家里。
看着这姑侄两人,真真莞尔,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小埃就喜欢她了,原来她和嘉睿一样,身上都有骆骏的影子。嘉睿一向不太喜欢唐心,但对小埃却一直很亲近,除了小埃能教他练功夫以外,更重要的那就是与生俱来的亲情了。
两天后,真真把小埃叫到面前,拿出一个锦盒交给她:“打开看看。”
小埃有些迟疑的打开锦盒,立刻喜出望外,原来锦盒里装着的就是那只被踩坏的怀表,已经已经被修补得看不出一丝痕迹。
“谢谢你,余小姐。”她虽然已经极力克制,想让自己平静一些,但是眼睛中喜悦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她就像一个得到宝物的孩子,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恨不得又蹦又跳。
看她这么高兴,真真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枪,对小埃说:“龙先生既然请人专门指点过你的枪法,那应该是不错的,这支枪是骆先生用过的,送给你吧。”
一听说这是骆骏用过的枪,小埃两眼冒光,激动的说:“谢谢余小姐,我一定好好保管,也会尽我最大努力保护您,保护小睿。”
真真爱怜的看着这个小妹妹,笑着说:“去和小睿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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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汪已经打探出消息,那日在新新百货公司,的确是日本特工在接头时,行动被国民政府的人破坏,之后全城大搜捕,而那位著名的魔术大师贝尔玛,从那天之后,就神秘的消失了。
真真点头:“那天他没有去虹口日租界,而是去的闸北,莫非他们现在的联络地点已经改在闸北了吗?这倒是想像不到,他们居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地点设在自己的地盘,可真是机关算尽。”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的障眼法,我们不能疏忽,你先让兄弟们在闸北留意吧,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事马上向我汇报。”
对于这个少奶奶,老汪初时只把她当做少帅宠爱的女人而已,但是现在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佩服了,一个年轻女子居然处事不惊,心思缜密,就连他这个男人也望尘莫及。
然后余真真现在心里最关心的,反而不是这些日本人的事情,而是骆骏的生死。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着同一件事,秋野美纱对骆骏用情之深不亚于她,即使因为得不到他而宁可杀死他,但是她再来上海后,为什么不到他墓前来看他一眼呢?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觉得有愧于他,不敢面对;而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知道他根本没有死。
晚上躺在床上,真真辗转反侧,她的心里如万马奔腾,无法平静,她很想找一个人可以商量,老汪对她只有服从,小埃天真无邪,唐心心无城府,而龙沧海,她却心有愧疚,但最终,她还是拿起了床头的电话。
她试着把电话接到龙沧海在法租界的那套洋房,没想到他真的在。
“九哥,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我现在去你那里,可以吗?”她试探着问道,这个世界上,她能依赖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他了。
“你等着,我去接你。”他马上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余真真已经坐在了他的客厅里。
“这么急,到底有什么事?”他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九哥,我怀疑骆骏没有死!”她刚一开口,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什么?真真,别哭,慢慢告诉我。”他心疼的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真真把在北平遇到陆小婵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又把骆骏和陆小婵的关系也一并说了。
好一会儿,龙沧海都没有说话。
真真无助的看着他,低声说:“九哥,我知道我不该和你商量这件事,对不起。”
他反而笑了,把她拉到身边:“傻丫头,我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让你弄个水落石出,你就永远都不会死心,我可不想后半辈子每天都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