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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如水,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但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有时候,沉默并不见得都是坏事,也许是因为欺骗;但也或是无法弄清眼前的形势;有时候则是因为不想爱着的人担心。
秋天渐远,初冬开始崭露头角,这些日子以来,允之愈发地忙了,每日早早地去上朝,就算回来了也是带着熙祥一头扎进书房里,书房的门开开合合,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莫言也曾细细观察过,有带着谍报而来的,有领命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轻松,总是匆匆而来,忙忙而去。但莫言从未过问,反倒刻意离了书房整日里坐在炕上做些针跸纺织之事。
允之也不是没有过担心,西北的战事渐吃紧,这一次是他下定决心要趟一趟这浑水,不再像从前那样避世,一则是为了言儿,自从经过莫语被皇帝下药的事,他忽然意识到皇帝对于言儿的执着,言儿是那样的好,好到每个人都想要染指,但是他早已确定非卿不娶,这一辈子言儿只能在他的羽翼下快乐地活着,所以,他必须迅速强大起来,强大到有坚强的臂膀为她撑起一片永远晴朗的天;
二则是因为皇帝的昏聩,这样好的年华竟全废在了酒池肉林上,若要说会享乐,天下怕是无人能及。但现在早已风云变色,天下毕竟不太平,多少人在虎视眈眈,从前安宁时,皇帝昏聩些也就罢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江山岌岌可危,祖先们用汗水和鲜血打下的江山岂是他人可以轻易夺取的?是时候应该到他站出来,守卫父皇一辈子尽心竭力守护的天下了。
他担心的,只是言儿。过去是怕莫语和皇帝向她伸出丑陋的手,但经过那夜,皇帝许是被太后警告过了。或是内心有愧,总之就是不再有其他动作,莫语被他半软禁在王府中,也是暂时无法出来兴风作浪了。
他和言儿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平静幸福的生活,虽然他未与她拜堂。也未与她有夫妻之实,但在允之心中,自己的妻子是她,并且只能是她!她那样好,叫他如何能放心留她在这里,独自赴那刀剑无眼的战场?
风已比前尖削。太阳时常蒙着雾一般的头网。淡淡地发着光,灰色的云的流动显得呆滞而沉重。寒冷包满在大气中。园子里的草木恐怖的颤抖着,无力拖曳它们翅膀似的。时时抖下萎黄的残缺的叶儿,一天比一天裸露了。
莫言看了看外面,起风了,走过了热情似火的夏天,走过了清爽怡人的秋天。寒冷的严冬终究要来临了,记不清这已经是做的第几件衣服了。还记得允之穿上第一件她做的衣服时那欣喜的表情,那稍显粗粝的大掌细细拂过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繁复图案,带着对她的心疼和感激,那幸福满满的样子穿着那件衣服孩子似的四处炫耀,倒是让院子里上上下下都忍不住要笑话他,他却依旧毫不在乎,只是乐呵呵的样子。
就这样,他再也不喜欢穿其他人给他做的衣裳,所有的衣服都要经过她的手才肯上身,连温儿和熙祥都看不过去,说这样她会太辛苦,毕竟不是专门做针线的人,突然在这上面太伤神对身体不好。
但莫言知道,允之虽然不说,但她也早已猜到大概是因为他出征的日期将近,他心中有太多的不舍,他再怎么坚强也毕竟是没上过战场的,他这一去,生死未卜,当然是要将所有的幸福和甜蜜尝遍,就算横生不测也不枉此生了。
一个男人,定是要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但对于允之来说,生来便是皇家的人,显赫是想当然的,但其中也包含了多少的重任,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口口相传,被有心人无限放大,所以现在天下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皇帝自然是无法御驾亲征的,他这个皇帝现存唯一的弟弟便责无旁贷。
她无法制止他赶赴危险,那也是赶赴他的荣耀和骄傲,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多为他做些衣裳,希望他在那边远之地征战时能感受到她的味道,能想着还有一个在摇首期盼,她也就满足了。
猛地,指尖一阵刺痛,钻心蚀骨,莫言低头看着指尖渗出的血染红了雪白的锦缎,在流云的图案旁晕开一团,格外妖异。
她看着指尖渗出的血,只见指尖原先只是一个红红的小点,接着有更多大的血渗出,渐渐形成泪珠状,颤颤巍巍地屹立在指尖上,犹如她心中的不安渐渐堆积一般。那殷红的颜色将她的思绪夺取,这样的红,在沙场上怕是漫天飞舞的吧!
允之大步跨入房内,看到莫言盘腿坐在炕上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指尖,连他进来都未曾瞧见,一时起了促狭的心,想要悄悄上前吓她一跳。待走近来看到她指尖的血红,心中一滞,也忘记了方才的玩笑,急急上前拉住她的手细细地瞧:“怎么这样不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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