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的慌张,淡定从容地抽出帕子为她的父亲拭去脑门上的汗滴,微笑着开口:“女儿自然知道,但那又怎么样,拿莫如海早年在朝为官时就与父亲为敌,当初父亲只是授意人去处理掉他,又没有亲自派人去,根本就没留下什么把柄,再说,人都死那么久了,难道还能从墓里爬出来伸冤不成?”
那何权虽听了素秋的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还是狂跳不止:“女儿,你在他们家住过,那王妃是认识你的,他的帖子上又指明要见你,万一被认出来了可怎么是好?虽那瑞王爷是个草包,手上并无实权,但他终究是皇亲国戚,咱们和他硬碰硬大约也拿不到什么好处。”
素秋冷哼一声,也懒得站着了,看父亲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如果她不好好安慰一番,一会子那瑞王爷和王妃果真来了,可就真要出事了!
她扶父亲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择了一张窗下的凳子坐了,开口道:“父亲难道不知,这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只要我一口咬定不认识他们不就完了?难道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我是谁,与他们有什么要紧的关系?再说了,如果来的真是瑞王妃,我反倒是不怕的,她目下有把柄在我手上,怎么会敢找我的麻烦?只有她怕我的份!”
丞相这才想起什么,欢快地一击掌,兴奋地说道:“对呀!我到底在怕些什么,她被你捉住了把柄,还拜托你除掉自己的亲生姐姐,要知道,那将瑞王爷迷得五迷三道的人可是她姐姐,本来就没她什么事,她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抢了自己亲生姐姐的,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着一张老脸笑得欢,脸上那些历经风霜和心计所产生的褶皱就像菊花一般。
素秋看到他瞬间轻松的表情,也是微微一笑点头——这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人才是她那如天神一般的父亲,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就算在母亲身上用力地挥舞鞭子,直至母亲伤痕累累,却依然让母亲心心念念了一辈子。
因为带着莫言,允之没有骑马,而是趁着夜色让人用一顶小小的轿子将莫言抬出了家门,绕了很远的路,待确定没有人跟着,才上了停在一个安静街角的马车,还有在一旁列队静候的侍从们。
那马车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皆为金叶,宝石花心,华丽异常——王爷与王妃出门,自然不能是一顶小小的轿子那样寒酸,至于坐着小小的轿子出来,则是为了避开皇帝那无孔不入的耳目。
马车行在路上,一路便有侍从开道,将围观的人们驱离。马车里面很宽敞,但因着和允之同乘一车,莫言还是稍感局促。他老实地坐着,中间隔着一掌宽的距离,莫言知道那是因为允之怕她会害羞,会不自在。但终究因着车身大的晃动,会有那么一刹那两个人的手臂碰到一起,心中便升起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莫言和允之一样的心思,似乎整颗心都挂在那接触的皮肤上,所有的感觉都一一消退,只余下那手臂却异样敏感。车厢内静得连呼吸都无比清晰,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种暧昧的味道,二人都目视前方,死死盯着那垂下的帘子,像是要把那帘子盯穿一般。
路上的人看这华丽的马车、整肃的警卫,都远远地观望着,指指点点地猜测。允之的听力极佳,听到嘈杂中有人议论纷纷:“这样漂亮的马车也不知是谁家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在旁搭话:“瞧瞧这些侍卫,也只有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瑞王爷才有这样的阵仗了。”
允之忽然开口,声音因着久未开口说话而略显低沉:“咱们得速战速决,一会子进去了我就拖住丞相,你随便找个借口往后面去直接找素秋就行,要长话短说,咱们这一出来,你便暴露了,虽然咱们来的路上别人还在猜测,但那也拖延不了多久,咱们办完事,不管事情如何都不能久留,否则皇帝可就要有动作了。”
莫言从那暧昧的气氛中解脱出来,才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到允之的交代,便知道自己此番是太过急躁了,想来给允之带来了许多麻烦,但这个男人以他顶天立地之躯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可以为所欲为,完全不计较后果。
心中一热,便开口到:“我知道的,你也要万事小心。”
允之闻言也是心中觉着暖暖的,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透露着最真诚的担心和爱,叫她如何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