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时分。言悫鹉琻
校门口熙熙攘攘,学子丛丛,与沈轻悠告别之后,宁艨一个人迈开步子沿着街边走了起来……
她不像沈轻悠,也不似路衡,都是有着非常雄厚的家族势力的,孤家寡人一个,自是不可能有私家车接进送出。
不过倒是乐得自在。
只不过她才走了没几步,就有一辆车子跟着驶了过来……
宁艨注意到了,眉头皱起,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几如小跑,可到底两条腿还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没几秒就又被追到了。
“艨艨!你先别走!等等!”
车窗滑下,有个人头从里面探了出来,车边开她边喊,可宁艨抵触情绪太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立刻指使前座保镖下了车,跑过去挡在了宁艨面前:“宁小姐,夫人找您,还请您稍停片刻。”
“我跟她没话说!”
宁艨就像是只刺猬,浑身的刺都直直竖立了起来,每一根都带着尖锐的冷芒,直恨不得将面前阻挡之人,将车内的贵妇人一一刺伤!
叫他们还敢阻挡在她面前!
“艨艨你别这样啊,我是真的很想你,有很多的话想跟你……”
“不必了!”利落打断对方,宁艨回过头,死死瞪着那贵妇人:“我已经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不认识你,更跟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不要以为你来讨好我几次,跟我说几句肉麻的话这些就都可以改变了,告诉你,不可能!”
“艨……”
“别再说了,下次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真没意思。”
“可我是真的好想你啊,好想跟你说说话,好想看看你,我们之间每一次都闹的很不愉快,让我就连好好了解你都不可能。”
嘴里说着想念,脸上也殷勤切切,好似非常热情的贵妇人,却是坐在车上一动也未曾动,就连丝毫想要下车来与宁艨面对面直接交流的念头都是没有的……
冷冷笑出了声,宁艨肆无忌惮的展露出了她的嘲讽:“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就是你们上流社会的通病,最钟爱的手段就是弄虚作假,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假成这个德性,还敢口口声声说想我?你也不嫌做作?!”
“你把我当成敌人来探视,你口中所谓的了解也只不过是想摸透我的心思,看看我有没有回去争抢家产的念头,如果我有,您怕是就该对我暗下杀手了吧?这位虚伪做作的苏氏夫!人!”
“宁小姐还请您嘴巴放尊重一点,夫人是千金之躯,从来都是受人敬重的,也从来都是别人去求她的,您还想怎么样?”
“滚远一点!”
“你!”
“我什么?”冷笑连连,宁艨继续肆无忌惮的直白讥讽:“我不够尊重人,我没有上流社会的礼仪周全是吗?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们那一块!而且我也从来都没动过那个心思!”
“所以,”眼神从保镖身上移开,重新转向了那位贵妇人,宁艨一个字一个字咬的非常的清晰:“所以,这位拥有千金之躯的贵妇人,还请您把您那颗高贵的心放回肚子里面去,我是绝对不会回你们的家族,更不会去争抢你们的家产的!”
哼!
最近心情一直都很糟糕,宁艨心头正堵塞着,突然冒出这样一位虚伪之人,倒是让她有了发泄之处,一连串的话语从嘴巴里面扔了出来,蓦然的,她就爽多了,心情舒畅愉快自在……
宁艨扬长而去,那背影都透着欢快,小脚步也一改方才的沉重,轻快异常,保镖直看到目瞪口呆:“夫人您看看她……”
“呵,她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还用得着再见怪么?”
倒抽一口气,眯着眼睛盯着宁艨的背影,贵妇人一改方才的笑容满面,那一张描绘的异常精致,不留半分缺陷的面孔,于瞬间就暗了下来,那一抹阴郁,是涂抹再多的脂粉都无法遮掩的,由心而发……
所谓做作虚伪,当如是!直让人看着想要吐!
可是保镖却看的很舒心,就连眼睛里面都是爱意,回过头去,走到后车窗边,他站稳,弯下腰,对着里头的贵妇人恭恭敬敬的问:“夫人您别生气,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夫人要是当真苦恼,改天随便寻个由头把她料理了就是。”
“不成。”
摇了摇头,贵妇人一脸阴郁的在咬牙切齿:“我派出去多少人,竟然怎么查都查不出她的过往,她这些年到底是怎样过来的,为什么会从小山沟里跑到了京城,甚至还在我脚下生活,还有她现在的家庭是怎样的,是由谁在照料,这些我竟然一个都查不出来!这其中,必有古怪!万一我的人还没有下手就被逮了个正着,被对方握在手中当成了把柄要去太老爷那边告状,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我寻摸着,没有点背景实力,是不可能将她保护的这样好的,我苏氏虽然不算太强大,可好歹也是有点人脉在的,却……”
“那派去跟着她的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么?”
“有个屁!”
非常“高贵典雅”的嘴唇之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脏话,直让保镖都听呆了,横过眼去瞪他,贵妇人立刻就又恢复了清高,将手抬起到眼前,她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手指甲,好似在擦拭一把尖刀……
“放心,时日还长,一个不过要成年的小丫头而已,我跟她慢慢磨!她若是敢生出什么心思,威胁到我的地位,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夫人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竭力保护好您的。”
“这是自然。”冷笑一声,贵妇人用力按了下涂着蔻丹的指尖:“我这么多年经营的心血,眼看就要到手,岂能容她抢了去?!”
“老爷对夫人是没的说的,夫人您还怕什么呢?”
“他眼看着就要不中用了,太老爷本来就对我不满意,他真要被撤换下来了,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提及太老爷,贵妇人眼底竟是有一瞬杀意闪过……
“妈?”
满是疑惑的一句呼唤,乍然响起,杀意立刻掩下,贵妇人重又换回了温婉典雅的高贵形象,看着窗外突然出现的女生,笑的一脸的慈爱:“诶,辰辰下课啦?”
“是啊,每天不都是这个点么?”
歪着头,女生背着个书包看着自家母亲,忍不住发问:“妈,您怎么会来这里?来接我的么?”
“对啊,妈妈刚回来,想着有快半个月没见到你了,实在想念,就自己过来接你了。”
“还是妈妈疼我!”
嘻嘻一笑,女生便钻进了车里面,一脸雀跃,紧跟在她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也是京一高的学生,她那张脸,其实就是先前站在路衡身边,一直在劝着宁艨跟她们一起去玩的那位女同学,也是这位贵妇人的女儿,她是姐姐,叫苏景,那位苏辰是妹妹。
“妈。”苏景喊了句,一改方才在宁艨面前的明艳阳光,就连眉眼,都透着与贵妇人有几分相似的阴暗……
看着她的眼神里面透出了真实的欢喜,贵妇人对自己的大女儿很是得意,这才是得她真传的好丫头。
抬起高贵的手去揉了揉苏景的脑袋,贵妇人笑着问:“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看这些学生都要走完了。”
“妈妈您是不是等好久了?都怪姐姐啦,一直都在跟路衡说话,怎么叫都不肯走。”
“路衡可是个好孩子,你姐姐这是对的。”
“切不就是长的还算可以入眼么。”撇撇嘴,苏辰的口气并无好气:“再加上有路氏的名号在,才这样响亮的吧,其实照我看,真正能担得起校草称号的,从前至今也就顾聿森一人。”
“顾家啊……”叹了口气,贵妇人在说到顾字的时候,眼底都带出了一抹憧憬。
对她这种渴望权势财富的女人来说,顾家,确实是整个中国最为叫人向往的了,只可惜,顾家的男人都太难磨了,根本缠不上!
“诶,不是听说顾家最小的孙子也在这读高中么?”
“他要是在,校草桂冠哪里还轮的上路衡?”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提到顾亦城之时,苏辰很明显多了一抹少女娇羞:“只可惜,他早两年前就转了学,听说是去军校了。”
“哼”了声,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苏景整张脸上都写着不甘心,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再揉一下她的脑袋,贵妇人淡淡的笑中带着点压迫:“小景,告诉妈妈,今天有请到你同学么?”
“别提了!”
不甘心的脸更加不爽了,黑黢黢的,苏景气急败坏:“那个宁艨!什么玩意儿!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容貌就一个劲的拽!我和路衡都那样去邀请她了,路衡甚至就只差求了,她却还是半分不松口,那个沈轻悠也是,不就是因为有沈家撑腰么,竟然睁着眼睛说什么俩人早约好了要去度假村,搞的我再想劝也张不了口了,这一对好姐妹!尾巴简直都翘上天了!”
“那个路衡也是,这种清高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竟然连被那样拂面子都还不放弃!换我早不甩她了!”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追逐,人心自古从来都是这样。”
贵妇人如是说,带着点惆怅,更多的,是……不甘!
“妈。”
“行了,我们回去吧,至于你那位同学,既然人家不给面子那就再另想办法就是了,总能把她请出来。”
“我真搞不懂,妈您为什么就一定要我请到她?还有她的生日,竟然还要我打探出具体的日子,真就这么重要么?”
听着自家大女儿的咋呼话语,贵妇人并没有回话,只是抿着嘴冷冷的笑,一抹深意,徜徉徘徊……
◆
转眼,宁艨的生日。
为防她一个人待着实在会难受,沈轻悠便特意辞了家族的宴会,去往了她住的四合院陪伴着她。
宁艨从清晨睁开眼睛开始就在等,等那个曾经的十一年,在这一天都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出现……
她想,以前一直是他在等她,那么,这一次,换她等,不,是从今往后,她都一定会守着他的,不论前路有多大阻挠!
“可是小萌,你这样完全摸不到消息的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沈轻悠说,不无叹息。
“没事。”摇摇头,宁艨笑的一脸坚强:“反正他是出去忙任务了,肯定是绝密任务,否则他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而且顾家那边他也两年没回去过啊,又不是真的丢下了我。”
“那你问过他弟弟了么?”
“问了,亦城哥说他也好久没跟他联系了,叫我安心,说顾聿森绝对不可能丢下我的。”
所以,她信他,她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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