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心他从坟里扒拉出来吓死你。”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几乎听不见了。
江莲生此人一向是只能顺毛摸,一旦谁不经他允许触了他的逆鳞,他肯定炸毛炸得比谁都厉害。
而莫名其妙被人死死抱住这样的事,在以前肯定是不可能发生的。
当然,缪异刚刚碰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准备炸毛的,只是缪异满身浓烈到不能忽视的悲伤和思念让他生生忍住了炸毛的冲动。他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他莫名的让他心软,发不起火来。想到此他不禁对自己很是鄙视,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底线好像又有点超出想象了。
缪异紧紧的抱着他不放,让他身上有点发热,这个天气本来就热,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人形火炉紧紧的贴着他了。其实说起来,两个人除了最初那个晚上的发生过亲密的关系,后来基本上都处于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当然,缪异是不想这样的,可是江莲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他只好被动的“发乎情止乎礼”了。而现在知道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是他本来的恋人,这种规矩还是就不要守了。
很显然江莲生不这样认为,当初两个人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喝醉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头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清楚,只浑浑噩噩记得他好像看到了黎筵。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放任缪异接近他吧。
江莲生忍了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挣脱他,谁知就感觉到有一滴水滴到了脖子上——
江莲生:“……”
江莲生愣住了,当即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挣扎,默默道:“淡定淡定,我就算做回好事儿吧,说不定他是遇到了什么事呢。”
他咳了一声,正准备说点什么来安慰他,谁知道专业不对口,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出几句合适的话。倒是缪异开口说话了,低沉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带着微微的鼻音,让他心脏都为之震颤——
“笙笙……”
江莲生的身体僵硬成了一块门板。
身体僵硬成了门板,心脏却如同擂鼓一般,震得他耳膜都发疼。
以前他一直觉得男生有个叠字的小名挺蠢的,傻不拉几的,又不是小女生,要小名来干嘛。所以家人朋友都从来不会叫他的小名,除了一个人例外。
黎筵。只有黎筵,只有他的黎筵才会这么叫他。
黎筵一直都是好脾气的,对他宠得无法无天的,每一次他想要和他吵架都不会成功,因为黎筵总是在他火星儿还没冒出来的时候就用似水柔情给他扑灭了,还让他灭得心甘情愿,灭得无言以对,灭得让他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都会产生类似于羞愧或者内疚的情绪。他无论做什么黎筵都会笑眯眯的看着他,甚至有时候还会喜闻乐见的搭把手。他有时禁不住怀疑,黎筵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整治他的,让他这个混世魔王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如果他要做坏事,黎筵就会给他递刀子。
就是这样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黎筵,在小名这个问题上却没有顺他的意,一意孤行的把这个名字叫成了两个人的秘密。而且他平时也不会这么叫他,只有在他生气或者在床上柔情蜜意的时候,他总是会贴在他耳边,耳鬓厮磨着,用溺死人的声音温柔的叫他:“笙笙,笙笙……”叫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江莲生颤抖着,想要推开缪异,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抽空了。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而缪异还在低声叫着他,就像以前黎筵那样,用低沉性感的气音,在他耳边呢喃厮磨。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仅仅才过了一分钟,江莲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缪异闻言,放开了他,眼睛里全是他的影子,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黎筵一样:“对不起,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江莲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响,才颤抖着问:“你……你,你是……”一句话他都没有力气说完,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这才再次低声问:“黎筵?”
缪异搂着他的腰防止他一不小心掉下去,把他的头搂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嗯,我是黎筵,是你一个人的黎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