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侩,可又怎么样?我现在对自己说,我不想改变,我不接受变化,我努力维持着现状,我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这份感情。”
“我喜欢他,我就全心全意的去喜欢,我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去改变,就算是家人也不行,这是我的人生,我在经营,我不希望我的感情生活里,存有欺骗背叛。”
这句话是说给徐乾坤听的,也是给他自己的一个警灯。
他爱阳彦,他喜欢他,他希望自己不要改变。
徐乾坤沉默了很久,他才哑着声音说:“这样你会很难受的,如果你全心付出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了,可对方背叛了你不要了你,你该怎么办?小一,那样就太惨了,你会什么都没有,你会遍体鳞伤,你回头看自己还剩下什么,却只能看到一具被千刀万剐的骸骨。”
“不会的……我不知道您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他的,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就够了。”
徐乾坤叹了口气,他觉得,孩子终究是孩子,想的天真,活的天真。
他被沈惠惠说来当说客,却险些被徐壹那天真的想法被说动,他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无语。
说不过就是说不过,他是感情世界里的败笔,一塌糊涂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说服的了,对待爱情死心塌地,热情纯真的少年人。
他便没有在说什么,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那晚上,徐壹等到了阳彦的电话,不过他没有和阳彦谈起,沈惠惠已经发现了的事情,而是谈到了后天去拉萨的事情。
他们说了很久,徐壹总是有很多问题想去问阳彦,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徐壹就觉得很多烦恼都不见了。
他似乎又能变的开心起来,充满活力,能有勇气迎接明天。
徐壹在床上躺了很久,他听到沈惠惠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他们家的隔音不是很好,房间里外的声音都能听的很清楚。
他靠在床上,听着沈惠惠很急很冲的在说话,“心理医生”、“变态”、“有问题”诸如此类的词汇却让他浑身冰凉。
徐壹觉得自己无法与沈惠惠共处了,他心里有些害怕,他想也许第二天,沈惠惠就会把他锁在房间里,不让他去见阳彦。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荒诞,可徐壹想到了后,脑袋里便一直旋转着这个想法。
他从床上爬起来,起来的太急,头有些晕,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
徐壹悄悄的打开门,开了一小条缝隙,朝外看了几眼,而后轻声走了出去,沈惠惠还在客厅里打电话,徐壹跑到了她的房间里,把自己房间的备用钥匙拿了一把。
他很快就回到了房间,把房间钥匙塞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而后拿了一个很大的背包,开始整理衣物和现金,他又把几张卡里的钱都转存到了一张自己的卡上,一些证件都整理好,徐壹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包里。
他做完这一切,把背包藏在了床底下,晚上的时候,徐壹睡了一会儿,就被惊醒了,他听到脚步声,还有房门被“咔”的一声,从外面锁上的声音。
徐壹睁开眼,神情悲伤失望。
第二日,他没有出房间,早上是沈惠惠送了早餐进屋,他没有说话,只是蜷在床上,装作睡觉。
他听到沈惠惠进来又出去的声音,而后还是门被锁的声响。
快到中午的时候,徐壹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他还是先轻开了一小条缝隙,楼上没人,他便轻声走出去,楼下沈惠惠在厨房里。
徐壹回房间,他身上就穿着短袖短裤,来不及换衣服了,他从床底下拿出大背包,背在身上,而后先是小声的下楼,他绕过厨房,往外快步走去。
他打开门,外面是一片炙热的阳光,徐壹眯着眼,平日里最害怕见到光的人,此刻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日光之下,被晒的都快要窒息了。
他拉开了院子的门,吱嘎两声,沈惠惠听到了声音,从门里跑出来。
徐壹开始跑了,他一边跑,一边想,这多么可笑,他在逃跑。
在艳阳之下逃窜,追捕他的人,是他的妈妈,为了遏制他与另外一个男生交往。
可现在已经是现代了,又不是封建社会。
他这样想着,跑的更快了!
他虽然体育不好,可到底还是个男生,他很快就跑了很远,把沈惠惠丢在身后。
他跑到了一条街外的路口,站在路边上开始打车。
他要去阳彦那里,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去拉萨,去去纳木错…去日喀则,去他想去的地方。
可他现在站的这条路是出了名的难打车,徐壹又是站在艳阳之下,没有任何防护,穿着短袖短裤,平日里晒不到太阳的皮肤全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很快他就觉得有些痒,并且泛红了。
徐壹急的浑身冒汗,一分钟就跟一辈子似的,也不知在这阳光下站了多久,他的打车软件上还没有接单的信息,倒是眼前出现了一辆的士。
徐壹立刻跑到路边,举起手,拼命的挥手,那车停了下来。
徐壹坐上了车,他把头埋在了车上,他沉重的喘着气,感受到车开始开了,前面的司机问他要去哪里,他才终于抬起了头,浑身脱力的瘫在了车椅上。
他疲惫的说出了阳彦的住址,而后便看向窗外,他深深吸了口气,他给阳彦打了电话,说自己要过来,阳彦对于徐壹提前一天过来表示热烈欢迎,反正他们后天要去拉萨,一起准备比较好。
的士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徐壹给了现金后下车,他一下车就看到阳彦等在外面,那么热的天,阳彦的脸上都晒的出汗了,而他见到徐壹也是吓了一跳。
立刻就跑了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怎么了,怎么就穿了短袖短裤,口罩呢,伞怎么不打?”
阳彦搂着他进屋,眼底全都是心疼,他唠唠叨叨的问他,关心他,徐壹心底有无数的委屈,原本要忍住的,原本不能说的,此刻全都爆发了。
他很难过,被不理解的难过,被沈惠惠偏激所造成的难过,他都想和阳彦去说,可那么多话到了嘴边,竟然只落寞的憋出了几个字一句话。
“阳彦,我把家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