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回村里种地了,拆了还能算回一笔钱来,不比你把地租给别人强?”
“可也只有耕地能算回几个钱,房子都被你弟弟卖了,剩下的那两间老屋能值几个钱,如果他当初不卖房,这次拆迁不得多算五十万?”
弟弟听妈妈这样说不好地意思地低下了头,看样子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当初卖房子的重大失误了。
不过我没有联合妈妈一起责怪弟弟,反而为他开脱起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谁能预料到现在要拆迁,再说咱家那二十亩耕地也能算不少钱。”
“还有咱家那十来棵枣树,也能算几万块钱,那可是经济树啊!”弟弟补充道,像是在安慰妈妈。
“前几天我回了一趟村里,见好多人家在盖房子,要不咱们也把老屋重新翻盖一下?盖个二层楼怎么样?一座二百来平米的二层小楼,开发商不给个七、八十万能让他们拆吗?”没想到妈妈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也难怪妈妈往歪的想,在这个大兴拆迁的时代,出现了为拆房而盖房的怪现象,有些人为了和拆迁方多算个补偿款,往往要在拆房子前加紧盖房子,当然,这种房子都是简易盖起来的,只为拆而不为住。不过政府的拆迁方已经注意到了被拆迁户的这种小聪明,制定了好多措施来打击这种突击建房的行为。所以我不同意妈妈的提,不想让家人谋这种利益,何况再简易的房屋也得费时费力地盖,又不是糊个纸房子那么简单。
“妈,你不要老看别人,咱不干那哄人的事,能补多少算多少吧,搞不好会被罚款的,这叫私建违建!”我对妈妈说。
“哎哟,就我家闺女懂法守法。”妈妈反面表扬了我一下。
“我看也别盖了,没时间做那个。”从小就不想干体力活儿的弟弟也不赞成妈妈的想法。
“好吧,不盖就不盖了,等着和开发商拿三、二十万得了。”妈妈有些泄气了。
“不止三、二十万吧?少了五十万我就不签字!”弟弟口气挺硬的,好像完全不把开发商放眼里似的。
“现在离拆迁还早些呢,现在犯不着为这事上火。”我说完起身到厨房去了,我得看看包子熟了没。
不一会儿,妈妈也跟过来了,没等几分钟,香喷喷的包子就出锅了。
晚上回家,我把老家要拆迁的事告诉了陆涛,陆涛也很为我娘家人高兴,说这样我妈妈他们就不用再租房住了,将来可以用拆迁款买套带地暧的高层楼房住了。
两周后,我和陆涛跟着父母弟弟一起回到了乡下,因为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开始测量面积了。
来人有四五个,一边量一边登记,站在旁边的妈妈不停地对他们提醒道:“量得准点,别给我们算少了。”
“放心吧大妈,不会给您少算的,不信你自己量一下。”
“自己量?对,自己量一下也好,燕儿,你来重新量一下,免得搞错。”
得,工作人员提醒了妈妈,而我这个被妈妈认为数学学得不错的人不得不奉命拿圈尺重新量一下我家仅剩的这两间老屋的面积。不过妈妈说的也对,自己亲自测量一下也就放心了。
我测量了一下,我家老屋的房屋面积是80.4平米,院子的面积是186平米,和拆迁办工作人员测得的数字一样!
量完老屋,一群人又到了地头,去量我家承包的耕地。我家当初承包的耕地在村子里算多的,有二十多亩!而有些完全放弃耕地的人家这次就后悔了。测量耕地面积时也没争议,只是对地头那十来棵枣树的折算价有异议,拆迁方出价每株八百元,而我们家人坚持要两千元,所以我父亲没有在拆迁协议上签字,等待和拆迁方进一步的谈判。
从地头回村的路上,遇到了好多乡亲,个个都笑容满面的,像都中了奖一样。一见面人们就互相谈论着拆迁面积量了多大、估计能拿到多少钱等这些最关心的话题。自从村委贴出拆迁通知后,村里就没几个人下地劳动了,都在等着领巨款、住高楼,好像到城里后有人养似的。
好在一个月后,全村人都和开发商达成了协议,可见我们村的人素质有多高,竟然没发生流血事件!更让人高兴的是,两个月后各家就领到了拆迁款,三个月后,我的故乡在地球上消失了,就连村头的那棵老槐树也不见了。
我这个外嫁的又在城里就业的人自然没有资格拿拆迁款,也就没有受到金钱的冲击,所以看着夷为平地的故乡,内心总有一丝惆怅,至少阳阳再无法去乡下的姥姥家玩了。而领到拆迁款的村民们,包括我的父母和弟弟在内,一时被金钱冲得晕了头,丝毫没露出对故土的思念情绪来,都是乐呵呵离开故土的。我想等他们住进高楼里后,会想起故乡的。
后来,弟弟拿用拆迁款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楼房和一辆十来万元的小轿车,这样,弟弟只用一夜时间就赶上了我现在的生活水平了。只是让我不放心的是,弟弟把他儿子小宝送进了学费昂贵的私立小学,我听说上私立小学的大多是富家子弟,在农村长大的小宝整天和富家子弟泡在一起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曾建议弟弟让孩子上普通小学,但弟弟却认为我不会生活,说钱放着不用就等于是废纸!我说花光了怎么办?他说要开个商店,很快会争来更多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