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亲眼得见,想必宫九也是决计想象不到楚辞朝的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楚辞朝为人坦承而低调,根本不曾有任何一次说过任何一句有关家里的境况,也正是因此,当宫九和朱翊钧看到了楚辞朝的家时,还是微微怔了怔。
坐落于郊区的别墅看起来虽说不至于富丽堂皇,到底也是大方世家,一眼看上去就是十足的气派。
而这地方就好像是楚辞朝的人一样,看不出几分奢华的意思,外面是古色古香的装潢,里头也是一样,将唐风演绎到了极致。
“好地方。”饶是宫九如斯挑剔的人也不由得赞了一声。
这里头有太多的东西,他和朱翊钧根本就不曾得见,却也能够看得出来主人的品味。
“这边请,”楚辞朝看了一眼朱翊钧,念着他身上的病,索性颔首道:“你们可以先随我来书房,爷爷应当是在那里。”
宫九挑眉。
楚辞朝没了奈何:“一起去见爷爷?”
“……好。”宫九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颔首。
他不介意世人的眼光,但是他不能不介意这个家中的人,因为他们是楚辞朝的亲人,是楚辞朝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首肯。
一行人就这样随着楚辞朝穿越长长的楼梯,到了三楼的书房。
书房布置地古色古香,大多家具都是实木质地,看上去古朴却不陈旧。
“爷爷,我回来了。”楚辞朝轻轻叩门开口道,看着不远处椅子上看书的人。
看书的人手微微一抖,几乎有些拿不住手中的书。不得不说,在看到他手抖的一瞬间,祁明远心底微微一沉,有些担心这样的一位老中医是否还能医好朱翊钧身上的病。
那人偏转过头来,然后才颤颤巍巍地指着宫九问道:“你回来了?”
宫九:“……”他转头看了一眼楚辞朝,然后神色笃定应道:“爷爷,我回来了。”
楚辞朝默然,最后也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笑意微微有些宠溺的意思。
很显然,这一系列动作落定在朱翊钧和祁明远眼底就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意思。祁明远比谁都明白,在这个时候不比旁处。
倘若是在古代,他们可以不介意世人的眼光,然而在这里,他们有着自己的家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介意家人对爱人的评价,楚辞朝这样的孝子更是不例外。
也正是因此,当祁明远发觉楚辞朝丝毫没有介怀宫九的改口时,他微微怔了怔。
“过来……过来。”老人朝前挥了挥手,示意宫九到近前来。
这次宫九还是犹疑了,他轻微不可察地碰了一下楚辞朝的手指,然后又轻轻地缩了回来。
楚辞朝温温笑了笑,回手轻轻握了握,这才向前走去:“爷爷,这些是我的朋友,祁明远,朱翊钧。”
宫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就听楚辞朝转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用上一种绝对笃定而温柔的声音一字字道:“这个是我最重要的人,宫九。”
宫九的心好像一瞬间飘起来了,根本没有任何着落的地方。
楚辞朝却好像是浑然未觉,他只是淡淡颔首,然后看向面前一言不发的爷爷。
第一次,在看到楚辞朝的背影时,宫九克制住了上前去陪他一起的冲动。
这里是楚辞朝的家,而楚辞朝需要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最重要的人?”老人慢慢念着,这一次目光准确无误地转向了不远处的宫九,他微微眯起眼来看了良久,最后淡淡道:“最重要的人啊……”
宫九觉得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可惜这一次他无处可逃,只能在这儿等着,等着一个结果。
老人挥挥手似乎是打算将这句话彻彻底底翻过去,他看向祁明远和朱翊钧,最后一伸手道:“你,命不久矣。”
祁明远看着老人的手指所向,脸色瞬间青了。
他见过那么多中医,都说是医者仁心,哪有刚刚一见面就这样说话的?
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是楚辞朝的爷爷,当今A城绝对一流的老中医,莫说是A城,恐怕是翻遍整个大中华,都找不到几个比面前这位更敢叫板阎王的了。
朱翊钧却是面色未变,他笑了笑俯身行了个礼:“还望老先生相救。”
“爷爷既是开了口,一定就是能有办法的,”楚辞朝的声线温温,似是在与人宽心,“不必担忧。”
“多谢老先生。”祁明远拉着朱翊钧颔首行礼下去,心底却不是没有愧对的。
好在楚辞朝也不以为意,将朱翊钧和祁明远留在书房诊脉,他自己则是带着宫九,伸手轻轻捋过宫九的发梢:“辛苦你了。”
宫九的一腔话瞬间哽在了喉间,不上不下,没了个实处。
楚辞朝微微笑了笑:“我带你转转?想去哪里?”
宫九丝毫没有自己是在别人家里做客的自觉,他看着楚辞朝温尔如玉的模样,索性伸出个手指摇了摇:“卧房。”
楚辞朝冷静地转身向外走,不出意外地被宫九一闪身拦住:“我好累。”
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委屈的模样,竟是第一次服了软。
不得不说,宫九的招数实在是太狠了,因为楚辞朝什么都不怕,怕的就是别人服软。
在意的人一可怜,楚辞朝立时就心软了。
努力忽略掉宫九眼底的光芒流转,楚辞朝定了定神道:“走吧。”
宫九微微一笑,笑意有些肆意又有些懒怠,一只手掩在宽大的袖间轻轻拉着楚辞朝的手指,待到楚辞朝回转过头来就立刻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深得郭擎天真传。
最后闹得楚辞朝也没了脾气,只好任由这人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到了卧房门口。
打开门的一瞬间,楚辞朝手上微微一转,准确无误地给宫九下了一个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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