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多的时候,司空摘星不会没来由地觉得无聊,然而在郭擎天刚走的几天里,他却是真真正正感觉起身边的空荡来。
对于一个浪子而言,当他习惯了独来独往,那么他唯一的软肋就只剩下旁边莫名加进来一个人。
郭擎天来到了司空摘星的生活中,又不动声色地抽身而去,司空摘星默默然望了望天,忽然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爽。
这种情绪让他感觉尤为陌生,甚至于带着微微的恐慌。
正是因为从来不曾在意过什么,所以尤为担心自己的情绪。
然而郭擎天却是从来都没走远,他在离开司空摘星的一瞬间清醒地反应起一个问题——
无处可去。
就好像是和司空摘星在一起胡闹的日子,已经足够让郭擎天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也就是一个黑户。
根本没有来由,没有亲人,没有事情做的一个黑户。
如果说唐子期这种人很适合做杀手,楚辞朝适合做大夫,像是陆尧又有了陆小凤可以一起去探案,那么郭擎天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无事可做。跟着那些人吧,郭擎天缩缩脖子,还是算了,他怕被打。
所以唯一的乐趣也就是跟着司空摘星了。
郭擎天从腰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酒葫芦,拿起来对着嘴巴倒了一口咂咂舌,哎,在这种一技之长都没有的时代果然是举步维艰,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和司空摘星做同行算了?
只是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打消了,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好青年,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们是坚决抵制的,并且要斗争到底。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郭擎天瞬间就有事情做了。
那就是给司空摘星搞破坏!
郭擎天在心底拿定主意,假如说司空摘星再去偷人东西,他就坚决予以打击并且取缔,没收赃物这种事更是必须要有的惩罚,否则怎么以正视听?
然而在跟了一段日子以后,郭擎天默默然叹气……因为司空摘星属于是典型的劫富济贫,他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小偷,而是一个有原则的小偷。
他从来不偷不该偷的钱,甚至于他习惯于先打探好要偷的人,然后才有条不紊地实施起来。
司空摘星的偷盗之术,与其说是一种谋生手段,不如说是一种艺术。
郭擎天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非常可耻。
然而司空摘星却是愈发察觉到不对劲起来,他知道自己最近被人盯上了,却是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更是摸不到半点头脑。
即使是在他身法施展到最快的时候,那人也总有办法像是鬼影子一样跟上来,默不作声的,带着一点莫名的纠缠感。
司空摘星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断水流,在一个阴森的胡同停了下来。
他很少这样做,一般来说在实施完计划以后,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变装易容,然后迅速地隐匿到人群里头去,然而这一次是个例外,因为司空摘星明白,不管他往哪里藏,他是决计没可能真正逃出那人的手心的。
也正是因此,司空摘星停了下来,选择正面地对上暗处的人。
“兄台不知有何要事?”司空摘星声音朗朗,他就站在胡同中间,一张面具天衣无缝。
郭擎天就在墙头坐着,眉心微微蹙起,他感觉得到胡同里头有三个人,除了他和司空摘星以外,还有一个人隐在暗处,那人的呼吸声极为清浅,却是在司空摘星开口的一瞬间凝重起来。
司空摘星发现的,怕也正是那个隐在暗处的人。
“呵……”那人微微笑了笑,笑意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司空摘星却是丝毫没有动,他长身而立,身上的外袍单薄无比,衣袂随着晚风轻轻飘起,又默默然落定。
“能够发现我的存在,也算是你的本事,”那人的声线阴冷,“司空小子。”
“阁下不知可否现身一见?”司空摘星没有笑,事实上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或许都不会笑,因为周遭的气氛太过苍凉寂冷,而这人的声音又是太过冰寒。
那人却是丝毫不介怀一般,竟是直接从墙上轻轻一踩而下:“司空小子,你能够见到本座,亦是你的荣幸。”
司空摘星抬起头来,却是正正好看到离胸前不到一尺的利刃。
再往前,是那人笼着黑色斗篷看不明晰的脸。
这一次司空摘星彻底没有惊慌,他只是平静无比地看向面前的人,然后微微笑了笑:“无踪门?”
那人手上的剑刃丝毫没偏,只是从喉咙里头祭出一声笑来。
司空摘星就那样径自看向面前的人,然后沉默片刻问道:“无踪门远离江湖纷争已久,不知此次重出江湖,是因为何事?”
“我们要你做一件事。”那人冷笑,将剑刃往前逼了逼。
“我不喜欢别人拿着剑请我做事。”司空摘星苦笑。
“这不是请,”那人的眉梢微微挑了挑,声线更加凉寒了几分:“这是威胁,做,就活着,不做,就……”
司空摘星却是忽然笑了:“要我的命吗?那么郭兄,你可是该走了。”
他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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