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费了好半天劲从这半古不古的话里头听明白了意思,终究还是叹气:“道长,”他缓缓问道:“您一直在说楚大夫的坏话,不知可是有何过节?”
这次祁明远看清了朱翊钧眼底的促狭。
祁明远在心底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他不是在说楚辞朝的坏话,只是想将楚辞朝排除在外啊!
宫九却是饶有兴致地挑着眉看了祁明远半晌,最终转回头看朱翊钧:“孤却是命硬得很,如若皇上为难大可将楚大夫还给孤。”
“没什么为难的,”朱翊钧忽然悠悠道,他的神色平静而温和,眼底却是凛然的:“有道长在,想必也不会有何魑魅魍魉才是,更何况楚大夫为人坦荡正派,想必也不会有何异数,不知道长怎么想?”
道长他什么都不想想,他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就这么把那位花哥给卖了,不知道明年清明节自己可需要过个节了。
此时此刻他却也没办法再说下去,只能默默然叹了口气:“是,皇上,祁某没什么可说的。”
朱翊钧终于缓缓挑眉笑道:“那么小王爷,我们可以继续说适才的事情了。”
宫九的眼神很凉,是那种几乎要吞噬掉眼前人一样的凉。
然而朱翊钧却是全然未觉一般径自捧着茶杯喝茶,半晌方才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梢来:“似乎小王爷没什么要和朕说的了?”
宫九豁然起身,他的身形很高,几乎是将朱翊钧全然压制了,他的目光亦是微微凛冽的,脸上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皇上,不知何时有空出去明湖走走?今年的樱花,可是好看的紧。”
他说完便朗声一笑,竟是径自出去了。
徒留下一个朱翊钧霎时冷下脸来,适才的快意尽数散了,他轻轻用指节叩着桌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屋里头并不只是他自己一人。
祁明远在旁边待得焦心,他琢磨半晌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提醒道:“……皇上?”
朱翊钧抬起头来:“……道长,”他的目光里茫茫然的意味尽数散了,最终定格在笃定温和上:“不知可有空与朕喝一壶茶?”
……为什么这个年代人们装那个啥就要喝茶?这真是非常悲剧。
祁明远在心底叹气叹够了,终究还是视死如归地坐了下来,伸手自己斟茶喝。
等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听到朱翊钧幽幽道:“那杯子是适才小王爷拿过的……”
祁明远非常淡定地将那杯子放下去了,就听朱翊钧含笑道:“可是小王爷不过是把玩片刻,并没有饮用过。”
话敢不敢一次说完?!祁明远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纠结地决定不喝了,抬着头看朱翊钧等人开口。
就见朱翊钧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模样矜贵得很,他停顿半晌方才开口道:“朕一直有一事不解,不知道长可否解惑?”
他抬起头来,眼底有着微微的笑意,祁明远看不懂,他在心底叹气,却是明晰的很。
如果说朱翊钧说的是自己的来历,那么久编个瞎话就好,最好他不要问什么孔孟之道世界哲学之类的,那么自己估计编都编不出来了。
然而朱翊钧问的话却是极为简单的,他含笑道:“听闻道长曾经去过楚大夫的院子,而且与楚大夫相谈甚欢,朕想知道,为何道长却是口口声声不愿让朕信任楚大夫?”
祁明远不得不承认,这位皇上是当真的目光如炬,根本没有半点从他这里隐瞒的可能。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祁明远盯着朱翊钧看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皇上,祁某不过是占星而已,能够言及皇上的并非个人的想法,而是占星的可能。仅此而已。”
这话假亦真来真亦假,真亦假来假还真。
听到朱翊钧耳边也不过是一段囫囵话,能够信上几分却是个疑问句了。
朱翊钧把玩着茶盏半晌,最后抬起头微微笑问道:“既是如此,道长不妨替朕起上一卦。”
来了……祁明远睁大了眼,认真问道:“不知皇上想要起什么卦?”
朱翊钧眼底掠过一丝隐约的担忧,却是含笑如是道:“很简单,就是两个字,明湖。”
祁明远在心底叹了口气,谁能让他把宫九抓回来先问句话,就问问那个让皇上悚然变色的明湖是个什么东西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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