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嘎发现李翠兰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这时李翠兰头发和衣服全是湿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黄的就像草纸一样,双眼紧闭牙齿在不断的打颤,伸手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夹答列晓
王三嘎把李翠兰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兰姐,我是嘎子,你睁眼看看我,你这是咋了啊?”
王三嘎连摇带晃,可是李翠兰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时候医疗条件还很落后,村里根本没医生,看病只能去乡里的卫生站。
王桑见李翠兰没有反应,赶紧跑到院里放好平板车,到屋里抱出两床被子铺在上面,把李翠兰抱到车上自己拉着就奔卫生站了。刚下过雨的路泥泞难走,短短的几里路把王三嘎累得通身是汗,等到了卫生站天已经大黑了。
王三嘎放好平板车,快步跑了进去,“有人吗?大夫在吗?”
这时候卫生站已经下班了,听到喊声,从值班室里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干啥?咋啦?你瞎吵吵啥呢?”
王三嘎抹了一把头上汗水,“大夫,你快去瞧瞧吧,我姐病得挺厉害的,这会正在外面躺着呢。”
那个医生看了看王三嘎,那眼眉皱的跟麻将里的八万差不多,见他光着膀子穿着个大裤衩,两条腿上全是泥,脸上一道一道的。夹答列晓
医生往外摆了摆手,“你头里走,带我去看看。”
医生来到院里,用手试试李翠兰的体温,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最后拿出听诊器听了听,“这是你姐啊?她患的是急性肺炎,要在这里住院,你先交五百块钱的押金吧,交了钱你就把她抱屋里吧,这病不能耽误,要是耽误了会出人命的。”
王三嘎一听要交五百块钱的押金,当时就傻了,他来的时候把全部家底都带来了,满打满算也不到三百块。那时候人均收入就是少得可怜,尤其是北方的农村,一年下来撑死了也就三四百块钱的事。
剩下的那二百块钱王三嘎可以借出来,关键是他不能开这个口,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他给李翠兰看病借钱,那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那时候农村里的思想还很保守,闲话是非是可以杀人的,就连王三嘎也不愿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王三嘎在那愣了半天,“大夫,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出门时走得急,现在身上一共二百多块钱,您能不能献给病人看病,我明天一早把钱给您补上。”
医生冷漠的摇摇头,“那不行,医院有医院的规矩,没钱你看什么病,要不你回去拿钱,要不你带着病人走。”
王三嘎看着病重的李翠兰,心里跟着了火一样,“大夫,我求求您,您就行行好吧,人命关天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给您磕头了。”
王三嘎说着话,跪在地上以头碰地,给那医生磕起了响头,那医生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实在没办法一把拉起了王三嘎。
那医生叹了口气,“唉,没见过你这样的,行啦,你赶紧起来吧,会有那病人没事在把你磕死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最多等到你明天晌午,过了晌午我可真就对不住了。”
王三嘎又给医生磕了个头,“大夫,我谢谢您,我这就回去给您拿钱去。”
王三嘎看着医生给李翠兰输上液,这才离开了卫生院,等他出了大门前思后想,最后想到了刘玉兰。
他硬着头皮找到刘玉兰家,“嫂子,是我啊!你给开下门。”
时间不大刘玉兰门开了,刘玉兰还是和以往一样那么精神,“我还以为你把嫂子忘了呢,敢情还想着呢,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进来吧,瞧你这一身是咋弄的呀?”
王三嘎真在原地没动,“那啥,嫂子我今天找你有事,我不进去了,我说完了还得赶紧走。”
刘玉兰撇了撇嘴,“哎哟,啥事这么急啊?就不能进去坐坐?”
王三嘎憋了半天,“是这么回事,我姐病了就住在乡卫生站,医生说是急性肺炎,让要五百块钱的押金,现在还短三百,你看能不能先借给我。”
刘玉兰奇怪的一笑,“你不是说就你一个人吗?咋又多出了个姐呢?是干姐还是表姐,要不就是跟我一样的情姐姐?”
王三嘎实在是着急了,“嫂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就一句话的事,借不借给句痛快话。”
刘玉兰看着王三嘎,“嘎子,我说实话,我以前觉得你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现在看来都是一个味,你不是想要钱吗?你进来干完了,把握伺候舒服了,我给你五百。”刘玉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心里酸酸的,不禁心里问自己这就是吃醋吗?自己真的恋上这个穷小子了吗?
王三嘎听完冷冷一笑,“嫂子,俺是没钱,但俺还有骨气,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俺走了。”他本来就是鼓足勇气才开口借钱的,只是没想到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拒绝了自己。
王三嘎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钱这么重要,挣钱的念头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