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只递给了李明微,回眸去看她:“没瞧见今儿咱们屋里多了个人么?”
方才一堆人进来,殷宗泽是有眼色的让到一边儿去了,怡宁是一进门就目不斜视了的,也不知因何明明瞧见了就作了没看见,长公主一提,便是一赧,一抿嘴儿才抬了眼看过去,看他也看过来,才不甚自在的叫了句宗泽哥哥。
殷宗泽遥遥朝她抱拳作揖,抿抿嘴唇,竟没说出话来。
两年前不知事,称得还是怡宁妹妹,这一时总道知了身份有别,不好再称,却也不想生分的叫格格。
小孩子间隐隐约约的情愫,暖心又干净。殷陆离有身先士卒之心,唯殷宗泽一个后顾之忧,怡宁是襄王府的格格,倘天子有心全其后顾,施予他这个恩典,当是顺理成章。
李明微一旁瞧着淡笑,长公主那里却嗤出了声,半笑半嫌弃的斜睨两个,“原整天玩在一起的,这会儿生分什么?”
一句话倒缓了两分尴尬,怡宁但是一笑,殷宗泽瞧着,也是一勾嘴角。
长公主便招两个过来,把东西略捡了捡,就揶揄怡宁,“可是带着你去,全捡了女孩儿爱玩儿的。”
“他们管端午叫女儿节的。”怡宁辩解,“走这一路,确然只有女孩儿用的东西,也只有龙舟,要晚上到河边去看。”
“没的。”长公主一笑,拨了拨香囊扇袋,“总还不至于全是首饰,绣样也还精致的很……”一面说,一面要拿给殷宗泽,递到一半却拿回鼻尖闻了闻,即看向丫鬟,“这味儿不好,我记得在苏州是带了两箱成品不错的香料,拿去用咱们自个儿的填一填。”
丫鬟应着收了荷包要走,又被她叫住,吩咐:“瞧瞧方子,甭用那箱子添了麝香的。”
一时又叫把艾草菖蒲雄黄酒插了洒了,见有五色丝线,便叫拿过来编长命缕,自编了一条就笑,瞧眼李明微手里的,笑得就愈厉害了,“我总以为论手拙没人比得上我了,你倒是比我还可以一些。”
朝云在一边扯着,李明微难得顺利编下来大半条,歪歪扭扭的,她自个儿倒是很满意,笑道:“你不晓得往常我都只是帮人扯着的份儿,远瞧着已然不错了。”
“不错,是不错。”长公主嗤笑,一面点头,“晚上回来拿给你们家主子爷,他一准儿觉得好看。”
李明微手里一下就顿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到最后摇头一笑,全当她说疯话,编完了却就不着痕迹的收进了袖子里,只说手累,也不再编,扯着线头叫朝云来。
自理着袖子,漫窗看出去,却是一顿。
“怎么着?”长公主正瞧见,随口一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却见容钰正撒了欢儿似的跑进来,后面没几步远跟了个墨绿连珠团花纹袍子的公子哥儿,但是一笑,“原说要来的,没料这时辰来了,合该今儿要热闹热闹。”
李明微回眼瞧她淡淡一笑,即要起身回避。长公主只一按她,叫她坐着,笑道:“没这么重的规矩,他是带着容钰来的,必先见了皇上了,这是要他来一起过节的,一家子骨肉,有什么好避讳。”
李明微倒不是真避讳见他,原不过是照规矩来,听她这么说倒也没在坚持,只重新坐下去,随着她往门口看了看。
这边长公主才吩咐一句“直接请三爷进来”,那前面的小公子就已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开口就是一句,“怡宁妹妹,三叔叔来了。”
怡宁略微怔了怔,适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父亲。
她与襄王亲缘淡,不过总还有些情谊,说来已经近两年没见,一时之下便也颇为动容,只从凳子上站起来迎了出去。
下一刻襄郡王就进了门,这第一眼却是实打实的,穿过重重人群就落在了最里头坐着的李明微身上,不过只一瞬就落到了怡宁身上,摸着她脑袋笑了笑,道了句:“长高了不少。”便朝长公主见礼,又朝李明微颔了下首,到底是又瞬了一下才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