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怕是现在盖白布的就是自己了……
劫后余生一般咽了一口唾沫,伍校尉偷偷出了院子候在外头,他知道,后续要问他的东西还多着呢……
哎,今日果然不宜出门,黄历到底还是有些道理。
悔不当初地跟着首辅身边之人走出门时,他还这么想着。
——
玉泽走到门口,回头,花颜刚刚被侍女取下束发的发带,青丝垂下,几缕湿发贴在脖颈,原本也算是美人出浴图的平替,但此时看在眼里,玉泽只能看到她尖瘦的下巴,不及一握的脖颈,垂下眸子的时候简直纤弱得惊心动魄。
“好好休息。”
哪怕内心天崩地裂,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把东西安全送到了,花颜也安心了,苍白的唇翘起又垂下,似乎是想安慰他又顾及着什么,“嗯。”
看着人出了屋子,花颜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些龇牙咧嘴的痛意。
这阵子她是真的拼命了,骑马骑到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直到现在踏在实地上还有种颠簸感。但看着他,她清醒过来时却莫名的不想露出脆弱感,为什么呢?
花颜泡在浴桶里,伸手轻轻拍着水花,默默想着,大概是因为还在赌气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玉泽就变成了一副冷淡的样子,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他自己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是……他后悔了。
如果是后者,那,她不屑于靠着伤病,娇弱,向他撒娇去靠近他。
没有必要。
如果是他自己有什么东西没有想通,需要时间,那她也不会步步紧逼。
“感情这种事情,彼此之间都需要空间,不是每个人相爱的时候,都学过怎么做一个很好的爱人。”
花颜一边泡着澡,一边回想着月怜先生趁着无人时说给她的话。
“他这种人,总爱多想,似乎要想完一生才敢说那么一句逾越的话,又爱钻牛角尖,看着温和,实则冷漠。不信人心,却又算计人心,”月怜柔柔一笑,却品出一些隐隐的恶趣味的期待,“总有一天,要栽倒在这上面。”
但最后,月怜抱着雪貂倚在窗边,圆月明亮皎洁,她几乎是叹息着说,“小花颜,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若有什么事让你难过了,你等等他,等他自己想明白。”
那时候她不明白月怜在说什么,只是懵懂的点点头,如今,却似乎懂了一些。
“我等你,等你想明白。”花颜指尖凑齐漂浮的花瓣,在胸前的水面拼成一朵层层叠叠的莲花,然后轻轻戳散,“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