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吃饭的时候,花颜拿着翻翻找找出来的药瓶,提着灯来到邀月居。
院门大开着,里面倒是好像没什么人,轻轻敲了几下,没发现有人,花颜皱着眉进了院子,这府中下人竟然如此轻慢主人吗?连个守门通传的人都不曾有。
走进内院,玉泽倒是先发现了她。
清辉落落,庭院边上的一株花树上正倚着一个人,“这么晚了,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花颜环顾四周,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一脸惊奇,“我来送药,你怎么上去了?”
玉泽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瓶子,居高临下把她脸上的表情也看的清楚。见她惊诧便起了心思,“要上来吗?”话音还没落就揽着花颜的腰上了树枝,花颜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连惊呼都没有就上来了,手里还紧紧地捏着瓶子和花灯。
“睁眼。”玉泽无奈的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花颜才猝然睁开了眼睛。
月色如水,花香寂静,明灭的灯火闪烁在远处,山头还有些许没化完的雪,勾出银边。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花颜被眼前景色惊艳的瞬间,心里忽然掠过这么一句话。
玉泽弯起眼睛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如何?”
“好看。”
“早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玉泽似乎很失望。
好话?说什么好话?他却没给她思考的时间。
“好了,再待下去这树要长不高了。”抱着花颜落回地上,才看着她手心里的东西,“你说的药就是它?”
花颜点了点头,这瓶药是之前云心先生在的时候教给她的方子,原本只是做着玩的,却没想到似乎效果还不错,对一些外伤倒是有奇效。
“那一日我看你的伤口用了药似乎还是没有大好,就想起这个药。虽是我自己做的,却很有效。”
哪里是药不好,压根是没用药。
玉泽看着她递过来的瓶子默了默,又说,“那不如你帮我上药?我一个人到底不太方便。”
“好。”
她答应的太干脆,直到花颜的手去拆他的纱布,玉泽才反应过来。
他索性走到一旁的凉亭坐下,看着她一点点的拆纱布,笑道,“你果然是很良善,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很关心。”
“那这般说来,我算是特别的?”
“自然是。”花颜顺着他的话说。
玉泽却是很久没说话,花颜也没眼睛再去看他,因着面前的伤口真的算不得好,看着还是很狰狞的样子,“这么严重!不小心能划成这个样子吗?”她语气不由得重了一些,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玉泽也没说话。
她早就习惯了玉泽时不时的沉默,知道他不想说,她也不问。
等她上完药,刚想说话,玉泽却去正提着那盏灯看。
“这灯你还留着?”
“自然。你送我的东西,还那么好看,我当然很是珍惜的。”
“这个角有些破损了……”
花颜就凑过去看,只是一点点变形,应该是刚刚接触的时候撞到哪里了。
玉泽便道,“扔了吧,我再做一个给你。”
“不行!”花颜语气严厉地拒绝了他,“你的手还伤着呢,还做什么。更何况送的东西怎么能随意扔了呢?”
玉泽被她瞪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好笑,“只是一个花灯,我不过……”
他话还没完,花颜就把那个瓶子放在桌上,提着灯走了。
“好好上药!”
连背影看上去都是气鼓鼓的。
好了,今天的人白哄了。
玉泽却看着药瓶轻笑出声。
月亮,亮亮的,照着少女微怒的侧脸和青年含笑的眉眼。
月色越发清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