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玉泽在小姑娘出门的时候就停了刻刀,看着花灯上巧笑倩兮的女孩子,笑了笑却突然伸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头,果然还是脱不了过往的记忆,哪怕他已经尽力救了父母亲人,没有让花忱进明雍,早早接了她来熙王府还是遮掩不了那些真切发生过的过往。
“为什么一定要进明雍呢?”
“为什么第二回了还是这样呢?”
为什么他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做个干净的人了,那些事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呢?
一点钻心的疼从指尖传来,玉泽抬眼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思绪终于从往昔那摄人的血色里抽出身来。
“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吗?”他呢喃着,把手里的刻刀握得更紧了些,刀刃深入血肉,汩汩鲜血划过玉白色的手腕滴落在桌案上,他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把那盏花灯拿起,不让它沾染到污渍。
午时的阳光透亮,却仿佛忌惮这一方天地,不敢照亮房里的自残,四周很寂静,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又是这样让人生厌的寂静,玉泽倦怠的皱了皱眉,目光随意的扫过桌案,她刚刚看过的书被压得整齐的放在一角,铺开的宣纸上,还有写了一半的字。
那一点点胆怯的阳光,偷偷坠在他垂落的袍角上,一点点把他整个人笼罩进去。
等阳光照在桌案上的时候,那只手已经被包扎的看不出异样,那一柄刻刀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泛着寒光。
“总还是不一样的。”
毕竟他有了这一世的先机,总能改变些什么的,不是吗?
她要去明雍,他就先她一步去,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要去哪里都好,他把一切都计划好,总不会再出错。
总不会,再出错的,不是吗?
“上天,你给我这一次纠错的机会,就最好不要是一次玩笑,否则……”话的余音湮灭在唇齿间,公子撩起一身长袍起身走出书房,青色的锦袍上暗暗绽放的玉昙花纯洁美丽,映衬着倾洒满身的阳光却没有一点点晴朗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花颜吃完汤圆去找哥哥的时候,看见两人正坐在桌上还没吃完。
“你今日倒是早。”花忱打趣一句,把碗里最后一个汤圆放进嘴里。
花颜走过去坐在一旁,“该是我说你们今日怎么这么慢。”
“玉泽手受伤了,吃的慢了些,这汤圆不错,我便叫了第二碗。”花忱解释道。
“汤圆是不错……”花颜想着今早的芝麻圆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伤了手?怎么伤的?”
玉泽在一旁沉默着拿勺子把一个汤圆送进嘴里,没解释。却露出那一只包着绷带的手,平日里骨节分明的手如今看着却少了很多美感。
不再吃了,玉泽放下碗,擦了嘴角含笑看过来,“不过是不小心罢了,小伤。”说着就让人拿了昨日做好的花灯过来,递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花颜拿着灯看了看,结构十分精细,那纸雕栩栩如生,她自然能看出来那个拿着花糕坐在花灯之下的女孩是自己,只是,是很小的时候了。不过现下她也没心思去看,反而是抓着刚刚给她递灯的手细细看了看,“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可抹药了?”
玉泽被她抓着手也不无措,坦然的任她抓着,回道:“当然。”没有。
花颜却被他的话唬过去,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便好,近日不要碰水了,也别再写字了。”想起他还说要给她几本题册,花颜又补了一句。
“是关心我还是不想做课业?”手被她放下,玉泽随口调笑,花颜立刻跟了一句,“自然是关心你!”
一旁的花忱不声不响地看着自家妹妹自然而然的动作,感慨道:“果真是女生外向,连自家哥哥都不曾这么叮嘱过。”
花颜被打趣了,便扭过头去琢磨刚刚的花灯,不和他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