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青禾主动示好伸出的手,“走吧,云片糕该做好了。”
推开房门,走过一条幽暗的狭窄走道。楼梯在左边靠墙的地方,浅褐色的木板遍布裂纹,年代久远的木梯在踏上去的时候发出寒碜的卡擦卡擦声。走到一半,迎面上来一位青衣道士。
他衣衫凌乱,道袍的下摆胡乱掖在黑色金纹的腰带上,背放藏蓝宝剑,腰系一柄拂尘与深黄色的雕刻蛇纹的葫芦。墨黑长发在脑后乱糟糟的束起,鬓角漏了几缕垂在肩头,俊朗儒雅的脸庞,温润如玉的气质,嘴里却不正经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兴致勃勃的观望周围。
……幸好下山的时候为她结印封住妖气。
了缘轻吐浊气,下颌绷紧,挡住青禾的身影。
楼梯空间不大,只能容纳三人并排行走。了缘腰板挺直,目不斜视的拉着青禾走下楼梯。擦肩而过时,道士豁然转身,凑到青禾旁边,笑嘻嘻的对了缘说,“法师,没想到你还有这趣味。”
“贫僧问心无愧,”了缘拉过青禾,挡在二人中间,“道友用妖物酿酒也不怕妖邪入体。”
“这样的酒才对味嘛,”道士耸耸肩,提起酒葫芦猛灌一大口。擦净嘴角溢出的酒液,他将葫芦递给了缘,“法师,来,喝一个。”话音未落,他拍着额头,懊恼的叫道,“怪事,虽然法师养着个美貌女子,但我居然忘了法师可是和尚不能喝酒,对不住了。”
了缘对于道士的讽刺恍若未闻,神色冷淡漠然。他警惕着道士的每个动作,不厌其烦的将一次次探出头好奇盯着道士的青禾推回身后,她不满的嘟囔着,锲而不舍的伸头。
“法师这是要用餐?”道士自来熟的走到了缘旁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爽朗的笑道,“一起一起,我在桉山捉妖捉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呢。不是要吃饭吗,赶紧的啊。”
两人一妖落座,气氛诡异,剑拔弩张的氛围轰走周围的食客。食客能走,店小二可走不了,头戴蓝色瓦楞帽,肩搭毛巾的年轻人苦着脸走到桌旁。
青禾坐在了缘旁边,对面是道士。她傻不愣登的看不出来二人的不对劲,笨拙的握着一双筷子,望眼欲穿的盯着连通后厨的走道。
“一碟云片糕,两个馒头与一碗水,”了缘对店小二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掀开纸包,里面是自制的李子脯,“青禾,在云片糕来之前先吃这垫垫。”
“李子脯啊,”道士乘其不意的抢了几个李子脯丢到嘴里,啧着嘴漫不经心的说,“健胃消食的果脯,不知道能否将昨夜的凡人给消化掉,或者说早就连骨头都化了。”
青禾捻了一颗李子脯递到嘴里,迷茫的眨着眼睛,愣愣的盯着道士说话。
“道友,无凭无据请不要胡乱猜测,她修的是善道,”了缘拍掉道士还想再偷李子脯的爪子,青禾慌忙将纸包拢起抱在怀里,怒瞪着道士。
“见谅,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道士揉着发红肿起的手背也不恼,笑呵呵的盯着青禾,眼里毫无笑意,“妖就是妖,哪有什么善道恶道。法师,你魔怔了。”
“魔就是魔,装什么道士,”了缘撩起眼睫,浅褐色的眼瞳锐利阴郁。他笑容浅淡,方桌下的手指快速翻动结下阵法,“贫僧不管你是何人,不打她的主意一切好商量。”
吐出李子核的道士挑起长眉,嘴角笑意加深,儒雅俊朗的面容散发出邪肆冷傲的气质。“呦,发现了啊。我自认为装的很像,你这个和尚是怎么发现的。”
“贫僧与溯言道友有过一面之缘,如松如竹的君子人物岂是你这个魔物可以伪装,”了缘不动声色的结印,将不明觉厉抱着李子脯的青禾罩在阵法里,可保护她不受伤害。
“原来是老相识啊,解释就解释别贬低我啊,”魔物歪曲了缘的话语,双手撑在脑后,身体放松,目光直指青禾,“你圈-养的这个小妖可不简单,小心把你吞的渣都不剩——”
“——我吃云片糕不吃人,更不会吃阿缘,”青禾惊愕的哎了声,急忙插话道。气鼓鼓的瞪着魔物,即使再懵懂单纯,也知道了缘相信自己会吃掉他有什么后果。她拽着了缘的袖子语无伦次,“阿缘你知道的,我不吃人。阿缘,我跟山脚那些妖怪不一样,你别杀我。”
了缘握紧青禾的手,眼瞳温柔的似柔柔的月光。
“这个小妖才化型?理解能力不成啊,”魔物语气遗憾的耸肩,灌一口烈酒,嗓音深沉沙哑,“七十几年前的神魔大战有个战无不胜、骁勇善战的战神初云,她手里有颗洪荒出现的第一颗灵珠‘听云珠’,可以毁天灭地,也可以开天辟地。
大战中遗落凡间不知所踪,神界派了许多仙人都未找到。没想到灵珠开了灵智,还自以为是妖,硬生生的将自己变为妖物。和尚,你说,我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