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树摸鱼都陪她一起疯。后来不知为何,他一言不发的跑回家,怎么哄都不搭理她。她哄了几次也就烦了,正巧那时父亲要带她去边关,这个儿时玩伴也就不长了。
老板娘悄悄溜走,留下的女子眼神晦暗不明。她神色扭捏了一阵就大大方方的走到穆岩面前。
“奴家名叫阿棠,公子觉得奴家如何?”
女子径直坐到她旁边,倒了杯酒递给穆岩。她雾气朦胧的桃花眼闪过莫名的情绪,墨色的眼瞳水汽萦绕看不清里面的内容。面纱下传来的声音沙哑甜腻,就像女子递给她的梨花落,清冽的声线中透着隐隐的**。
穆岩瞅着女子与叶少棠□□分相似的脸庞感到尴尬羞耻,更何况,这人极有可能跳入她挖的火坑。她敛下眼睫,不知如何言语的难堪与内心的愧疚夹杂在一起,只好沉默无言的眺望着外头渐渐昏暗的天色。
身旁的女子凑近穆岩,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穆岩脖颈处带来一阵虽短暂但持续不断的酥-麻感。
女子瞄着穆岩坦然自若的面色不由得埋怨起来,她倒了杯梨花落送到嘴边。勾起鬓角前垂落的卷曲长发,水润迷离的桃花眼闪烁着复杂的情愫与恼怒。
她眯起眼睛,灼热的目光像是有实物的长舌舔噬过穆岩放在朱红长榻上的右手。她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喉咙因紧张而变得干涩发痒。
女子装模作样的用指尖勾着自己卷曲的长发,然后在穆岩看不到的地方,伸出手快速的向长榻方向移去,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摸到穆岩的右手。
恰在此时,穆岩想到了如何回答女子的问题。她拿起酒杯抿了口醇香的梨花落,眼角余光对上女子来不及收走的手。
“还可以,”穆岩瞥着女子似曾相似的桃花眼,淡淡的说,“姑娘真的愿意与我走?”
“有人给我……奴家赎身,还愿意娶奴家,傻子才会不愿意!”女子舔着下唇,告诫自己要耐心要冷静,这个臭石头迟钝又没自觉,她可要好好谋划。
女子大声说话时眉眼亮晶晶的与叶少棠更是十分相似。穆岩心里一跳,神情恍惚的放下酒杯。手背一动,碰倒了碧玉酒杯。
穆岩身边的女子暗暗咬牙,抚着乱跳的心脏。她忍着脸上的烧灼,大着胆子,学着里的女子那样伸出手,想搂抱住穆岩。而穆岩却刚好低头,弯腰,捡起倒在地毯上的碧玉酒杯。
女子捞了个空,暗自恼火。但在穆岩起身看她时,只好忍着羞赧笑脸迎人。“公子便赎奴家出去吧,”她卯足了劲,瞅准时机,猛地起身,想扑倒在穆岩怀中。
“不行,”穆岩眉眼平静,思量一番,拒绝道。她起身,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穆岩立刻转身,却见女子姿势妖娆魅惑的侧卧在乳白色羊毛地毯上。
她一手支在下巴处,一手放在小腹上。卷曲的墨色长发从身后垂下蜿蜒着落在白色地毯上,无端多情的桃花眼勾起绯红的眼角,墨色的眼眸有着似醉非醉的朦胧。像是刚成精的狐狸,妖媚惑人,偏还有着些许生疏的青涩感。
她低笑,尾音甜腻魅惑。“为什么啊,公子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妻子的摆设。难道公子嫌弃奴家的身份?”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穆岩暗想道:她总不能对着一个女子说,她与叶小侯爷相似的面孔实在让她无法面对吧。
“哪些私人原因,”女子猛地起身,眉目阴霾,厉色道,“你给小……奴家说清楚。”
穆岩回眸,瞥见女子自觉失言后羞愧的低头。她无奈的轻笑,暗骂自己鬼迷了心窍,竟然觉得这人就是叶小侯爷。一口喝完整壶梨花落,拿起放在朱红长榻旁的紫色少女绘油纸伞,向外走去。
蹲守在杏子坞周围的龟公打手在看到穆岩的面孔时,脸上的狐疑打量褪去笑的掐媚。穆岩绕过走廊,踏出杏子坞的大门。
而独留下来的女子……或者该叫叶少棠,他摔破酒壶,恼恨的揭掉面纱。霍的起身,准备去拦住穆岩。
半老徐娘的老板摇着孔雀扇上前,媚笑道,“呦,叶公子这是在找谁,那么急吼吼的。”
“臭石头……穆公子呢?”叶少棠环顾四周,没发现穆岩的身影。
“穆公子?哪个穆公子?”老板娘还想再问就被急躁的叶少棠给推开,她脚步踉跄的撞到门框,揉着肩膀,望着他急切的身影不解其意。
叶少棠大步跑出杏子坞,抬眼一看,见穆岩举着紫色油纸伞立在雨中,朦胧昏暗的傍晚,扇面投下的淡紫色笼罩在她淡然冰冷的眉眼。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雨中凝视着叶少棠,长身玉立、风姿卓越。他心里滔天的怒火也就轻飘飘的熄灭,只余一丝青烟缭绕在心脏处。恨不得,怨不得,让他恼的牙痒痒却无能为力。
穆岩望着女子与幼年时叶少棠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心生无奈,她脑海里划过梦境里的少年,鬼使神差的上前,为女子挡住细雨。
“你说的对,”穆岩紧盯着女子,语气冷冽强硬,“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花瓶妻子还有自知自明的人,我不该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