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师,这是你学生送的?”身边的女同事好奇的凑过来,瞅着苗姝手里的信封,语气充满着显而易见的八卦意味,“苗老-师收了这个学生那么多的信,不会是情书吧?”
“别胡说!”
向来文静温柔的苗姝失控的大叫出声,瞥到女同事诧异的表情。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动作慌乱的将手里的信封丢到办公桌抽屉里的最深处,勉强微笑着对女同事解释,“别乱说,老-师与学生谈恋爱可是被明令禁止的,我可不想丢掉工作。”
对,就这样冷静理智的回答,若无其事的样子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对,就这样语气淡然的解释,苗姝,别紧张,别叫嚷,别自乱阵脚。
苗姝在心里安抚着自己,慢慢镇定下来。她扫开办公桌散乱的杂物,弯腰整理着办公桌上的点名册与备课资料。撩开耳边垂落的碎发,她舔着下唇,眼神惶恐的盯着办公桌抽屉的最深处。
女同事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靠在苗姝办公桌旁,她不予置否的嗯了声,小口小口抿着咖啡冷眼看着慌手慌脚的苗姝。
“苗老-师,在这个学校里可就你最受学生欢迎了,对了,你以前好像在十三中实习吧?”女同事不等苗姝回答,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我可听说了,从那个高中传来的谣言……苗老-师,好像说你跟几个自己班里的学生谈哎。”
“……谣言岂能信,人云亦云罢了,”苗姝呼吸急促,涣散的瞳孔快速转动。她紧握拳头,尖锐的指甲陷进掌心,撕裂的疼痛瞬间攻向脑袋。
不断摇晃的视线里,女同事不带任何恶意的惊奇表情被放大扭曲,对,她没有恶意,只是想窥探别人的*做自己闲聊的资本。将那段往事丢到嘴里反复咀嚼,等没了讨论的价值,就会像被榨干汁水的甘蔗一样被随意丢弃。
“苗老-师,跟你谈的那个男生真的跟你求婚了?”女同事用手指掩住嘴唇,露出做作的惊呼声。“看不出来苗老-师这样文静腼腆的女孩,竟能迷的自己的学生向你求婚……”
别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她,别再像谈论一个光天化日裸-露的变-态一样看她。别看她,别看她啊,别用这种眼神看她!
别说了,别把那些被扭曲的事实用奇闻异事的语气说给她听,根本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就不要用这种好像亲眼所见的口气转述给她听,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苗老-师,你脸色那么苍白,不会是因为被我讲到心底——”
“——你知道什么,”苗姝突然转身,冷冷的打断她,柔美的杏眼充斥着冰冷的怒火,“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请不要随意散播谣言,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你不是个愚蠢的傻瓜吧?”
女同事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永不会生气的苗老-师发火的可怕样。“开个玩笑而已嘛,怎么反应那么大,”女同事‘小声’嘟囔着,捧着热咖啡走到自己的座位。
苗姝捂住额头颓然坐下,胸口剧烈起伏,四肢绵软无力的瘫在椅子上。余光掠过装着信封的抽屉又像受惊的鱼快速转开。
不能看,也不需要再看。
一定是跟以前同样的内容,同样的惊悚,同样的可怜。
歪歪扭扭的红色字迹像是一条条雨后冒出的红色蚯蚓在白纸上爬行,干涸暗红的字迹还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独有的扭曲字迹写下一行行好像只要看着就能想象得到他炽热爱意的话语,那么的直截了当、纯粹浓烈。
摸着信封一角,指腹碰到一角坚硬的物体。
他的习惯还是没变,苗姝苦笑着想。
特意在信封里放了一把染血的刀片。是想告诉她,他为她做的事情吗。想告诉她,他用刀片划开手指为她写下血□□书吗。想告诉她,他的爱是多么的疯狂执着。
他还是那么任性自我,全然不顾自己幼稚的行为会给他人带来什么影响,决绝固执的斩断一切后路。仗着自己学生身份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可她已经不是他的老-师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也许她一开始就错了。
苗姝面无表情的将信撕成一条条的,散落在办公桌上的白纸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红色。她漠然的望着桌上那堆碎屑,感到不解气。端来一杯白开水,她把碎屑全部泡在杯子里再倒到马桶内,按下抽水马桶,化成一堆堆絮状物的白纸卷着淡粉色的水流走。
她不该在毕业时选择十三中实习,不该满腔热血的期望能教化班里的个别特殊学生,不该不负责任的给他人温暖又犹豫不决的抽离。
苗姝靠在洗手间隔间的门板上小声抽泣着,哭声快要压抑不住,她抱着肩膀蹲在地上将脸埋在两腿处。不敢哭出声,怕其他同事会听到。
她该怎么办,三年前那个手捧戒指的学生来找她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会让她逃走的。
可他们不能在一起啊,老-师和学生怎么能在一起呢。这种感情……这种关系,会被人诟病的,会被人千夫所指的。
苗姝哭到脑袋缺氧,腿部发麻。抽噎着起身,她呻-吟着歪倒在隔板。两脚肿胀发麻,踩在地上如坠云中。手掌撑在隔板上慢慢踱步到门口,她擦净脸上的泪水,打开隔间,扶着墙壁离开洗手间。
上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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