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之后,他竟然自己自行离开了。
“虽然不想说,但是他死在我这里,我怕有朝一日你会恨我,所以还是让他走了。也许他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那是他的选择。”
秦穆雨记得自己那时候脑子里乱乱的嗯了一声,就再没提过他。但是莫白会死?那个似乎无所不在的少年会死?秦穆雨不相信。但是薛烛会成布衣,言哥哥会受伤被囚禁,她会被迫入宫……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她想着,他肯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又不是那么肯定。其实,他远离自己最好,自己身边就是麻烦。
是以,秦穆雨只是把账本又扔给了这个少年,问道,
“这么久才回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少年未抬头,账本直接砸到了他头上,他也不敢伸手去揉而只是小心地把账本从地上拾起,答道,
“回主子,这个账目是没有作假,但是皇子府的钱花费却很是怪异。”
“哦?继续。”
“本来是给三皇子用来吃度的钱被用来修建花园,而给三皇子购新衣的钱又拿去修缮房屋……总之给三皇子的钱都被拿去修这个皇子府了,而在账目中应该属于三皇子的钱只有不到一成用于了他自己。而奴刚才看了看这皇子府的建造,觉着这钱未用于照顾好三皇子都不错,但是分明这个院子和房屋根本没有修葺的痕迹,所以这些钱的去处很耐人寻味。”
秦穆雨静静地听完,发现一直跪着身体笔直似乎丝毫未做亏心事的管家开始微微颤抖,那底下的脸怕是已经苍白如纸了吧?
他定是二皇子慕容青漓的人,胆子确是不小。而那些钱的去处不用问,肯定都是到了慕容青漓的口袋。
而嬷嬷是皇上的人,别看是个老太太,这宫里的嬷嬷伺候人的水平不错,而比起伺候人她们更擅长的是折磨人,这位姓华的嬷嬷更是其中翘楚。在慕容辉折腾慕容青梵的时候,没少使劲,而在慕容辉离开后也没少帮着慕容辉“调教”慕容青梵。其中酸楚和耻辱自然不必多说,也不免这华嬷嬷看着慕容青梵的目光总是带着几丝轻视。这样的人,比起拿他钱财把二皇子引进来的管家,自然更让人恨之入骨!
而这个不长眼色的丫鬟,秦穆雨微微思索,便明白了她该是太子或者二皇子的侍妾,美貌却没有眼色,怪不得让秦穆雪当枪使。不过,秦穆雪的手已经长到太子和二皇子的后院中了?
秦穆雨听完少年管家的话,心中思忖着自己的问题,满脸静默地站在那里,讳莫如深,端的是不怒自威。
良久,秦穆雨没有说话,而巨大的压抑感却越变越强,管家受不住抬头大声说道,
“主子,听奴解释。”
秦穆雨淡淡地看着他,
“说。”
“这都不是奴的意思啊,奴就是个小小的管家,怎么能把皇子的钱如何,都是……都是二皇子啊,是二皇子叫小的这么做的。二皇子让小的把三皇子的钱偷偷给他送去……”
他说不出来了,秦穆雨笑笑接道,
“所以你就做了是么?”
“是……可是,……可是这真的不是奴的意思!”
“当然不是你的意思,你也没那能力和胆子。不过你可是三皇子的奴才,怎么就吃里扒外听了二皇子的话?”
秦穆雨一问,却好像戳到了管家的什么痛处,汉子的脸上泪水汩汩而下,
“回主子,这是因为奴才一家老小的命可都在二皇子手里握着。若是奴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我全家的命啊。”
“哦?”秦穆雨眉一扬,看着这个又是跪着又是哭着还不停地在磕头的男人,说,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回主子,奴才家里有两位花甲的双亲,下还有三个儿子,最小的才刚刚满月没多久啊,奴才从那小家伙出生就没有抱过他而今他满月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去见过……我真是个不孝的儿子和不好的父亲,竟然让我的老母和幼儿也性命不保。”
管家哭的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秦穆雨叹了口气,还没开口说话,旁边一个凉凉的声音先开了口,
“既然知道如此,那还生什么?”
……
秦穆雨端正颜色,对管家说,
“一家老小都受制于人,确实凄惨。”还未待管家再说什么,秦穆雨轻轻笑道,“你还有后,也不算断了根。”
话落已经有人拿了老虎凳和木板摆在了院中他面前,接着两个侍卫就将他架了上去,
“不要啊!主子!我真的不是……啊——主子——”
秦穆雨轻轻触了触耳朵,说了句,“好吵。”
立马,惨叫的声音消失只剩下木板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秦穆雨笑着看向已然是瑟瑟发抖地另外两人,
“他一个人是一百板,打完为止。嬷嬷也就八十吧,毕竟年纪大了。”
华嬷嬷嘴唇颤动,但是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等着人将她架起,只是在她颤抖起身之前看向了慕容青梵,轻轻地说了句话,之后好像更加苍老。只怕再挨上两板子就直接见了阎王。
受刑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直说话中气十足的管家已经皮开肉绽眼见进气没有出气多,而头发花白的嬷嬷就挨了两下就没有了声音,而那木板仍是一下一下打在苍老的身躯上。
秦穆雨没有给一丝目光在那二人身上,而是看着那似乎小便**的美貌丫鬟问道,
“我知道你觉得嬷嬷可怜,所以只给她留了二十板子,剩下的那六十板子,就给你了,如何?”
接着侍卫就过来抓她,而这个女子哪还有一分初见的美貌已然一个疯子,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太子的侍妾!你们这样对我,太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个更吵。”
慕容青梵说道,少年的脸上是面无表情。他像是丝毫没有接到女子求助的目光,而只是静静地站在秦穆雨身边。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板子打到皮肉上的闷响,开始时还有一两声闷哼,后面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不是人!在场所有留下和没被留下的人们心中同时响起这句话!院中央溅落的鲜血似乎就是他们的未来,让他们从心底战栗!
“这玄德殿的奴才只能听他们主人的话,你们,明白么?”
秦穆雨的声音带着轻笑,而在场的人更惧怕,无人敢言语。
“不明白?”
秦穆雨扬眉,再次问道。
“明白!”
已经到院左侧的管家少年大声应道,似乎分毫没有被吓到,他的声音盖过了受刑的声音,清亮的传到秦穆雨耳间。
“明白……”
接着响起来稀稀拉拉的声音,丫鬟和奴才的胆子本来就小,经过这个,但凡有异心的可是得掂量掂量自己自己有几条命死的!
“不做亏心事,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的。还有四十板子,我就陪你们看完。”
晚上,慕容青梵敲响了秦穆雨的房门。秦穆雨放下手中的书揉揉眼睛,让慕容青梵进了来。
慕容青梵推门却没有入,站在门口逆着月光,少年变声期嘶哑的声音带着压抑什么的感情问着,
“师父……为什么,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