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想让我滚,没门!”
薛烛明明是笑得带着狠厉,秦穆雨却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浓到化不开的阴郁和悲伤……
“从我见到你开始,就什么都晚了。”
“小家伙,你懂么?我像个傻子一样照顾你一路,照顾你什么言哥哥一路,衣食住行都给你安排好,结果我给你的钱你都给了别人是吧。”
“知道你去了端木府,我傻乎乎地跑过去邀请端木黎参加瑞华大举,傻乎乎地喝了一下午茶,傻乎乎地因为说了你一句话的女人生气了一下午,傻乎乎地明知道你和端木黎在里面亲热我还在外面傻傻地守着,想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不定就想起我了……”
“我以为你是男人,我去找过男人,可能你觉得我脏,但是我就在想,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你是男人我是男人,你有你言哥哥,你有端木黎,我有什么呢?我薛烛除了你根本看不上的铜臭味之外,什么都没有。是,我薛烛自卑了,第一次明白什么是自卑了,虽然我知道很可笑,但是我还是克制不住。但是我不喜欢男人,我对着男人……”薛烛苦笑一声,“硬都硬不起来。那时还庆幸,我可能不是断袖,但是,小家伙。”
“再看见你我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在你面前都没有意义。我喜欢男人也好,不喜欢男人也罢,我都想要你。我想娶你,半数家产来娶你,剩下半数都归你,我一直在筹备却无法张嘴。”
“我一直怕你讨厌我,怕你厌恶我。我以为,你一点点信任我,一点点信任我。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自信,毫无依据的自信了,我根本不值得信任不是么?”
秦穆雨第一次见这样的薛烛,一直以来掩饰在笑容下的……脆弱。薛烛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么?如脆弱的瓷器,褪去了华丽的色彩里面淡淡的不可拼接伤痕。想起薛烛儿时的经历,秦穆雨心一软。
其实,她只是觉得委屈,薛烛,并没有那么过分。
“其实……”
秦穆雨嗫嚅了一声想要说一句,虽然现在两个人都赤身果体,但是言语粘稠之间……秦穆雨发现,自己对薛烛确却是如何也恨不起来。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也不赖?
薛烛却一下子慌了神,其实什么?其实他喜欢的是言哥哥,其实她讨厌自己?其实……其实什么。
薛烛深深看了秦穆雨一眼,深深地,接着
“小家伙,我爱上你了!你心里的狡猾风流讨人厌的薛烛爱上你了!”
“就算你恨我,我也绝不可能放开你!”
“我是卑鄙,我是狡猾!可能你觉得我脏,但是韩宇!你听着,你逃不开我。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你。”
“恩……”意识朦胧之间,秦穆雨听见自己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隔壁,室内的两个人无言,杯中的茶水早就凉了。
“恩……小家伙,我要到了……”
“恩……”
隔壁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墨竹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白发的男子先开口,
“都明白了吧?”
墨竹绝望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一切都是我墨竹自作多情……还用了下作的手段。”
白发男子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接着淡淡地说道,
“那是你动手,还是我?”
墨竹看向眼前这个一眼淡漠,天下事都不放在眼中的男子,凄凉一笑,
“墨竹自会自裁,不用公子费心。墨竹只有一事相求。”
墨竹将一个手帕递给白发男子,接着就决然离去。
男子打开手帕,里面有一枚红色的丹药,帕子上面秀着一枝墨色的竹子,孤零零的一枝竹旁上只有一片翠绿色的叶子,旁边一句诗,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早就准备离去了么?白发男子摇摇头,好一个痴情的女子,可惜了这用了心思的“绝命书”了。
把玩着手中的药丸,听着隔壁二人缠绵的声音,他略一思忖将丹药放入了怀中一小瓶内,转身同样离开。
被抛弃的手帕飘落在地,随着这间屋子,被永远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