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间四月芳菲尽,这六月的艳阳天里,桃花正开艳。
秦穆雨又转头看了看那竹林。植物争夺阳光水分而生存,这里的竹子各个通天似的高耸,竹节更是有成年男子手臂那般粗壮,可是这些竹子却都挤在了一起。
不带着夏日严寒的凉风吹拂,秦穆雨在桃林和竹林中权衡一二,还是决定先探桃林。
“……”
就在秦穆雨摩拳擦掌决定去诡异的桃林探个一二的时候,一个好大的男子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一双尖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秦穆雨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彻先生,能告诉我怎么离开么?”
男子却根本直接无视秦穆雨杀伤力十足十的甜美可爱的笑靥,无视那眨啊眨满含期待的大眼,而是面无表情地说到,
“太小了,根本没发育好。不能生养。”
注意到男子的目光落到小小包子上一脸嫌弃,秦穆雨怒了,
“彻先生,我是发育不好,所以您能告诉我怎么离开么?”
“不是没有发育好,她是中毒了。”端木黎抱着一个酒坛从桃林中走出,未束的长发上还落了两瓣粉红色的桃花瓣,随着他的走动在黑发间微晃。
秦穆雨一瞬间有些恍惚,仿若画中仙的男子走到她面前,站在她面前挡住彻不甚友好的视线。
“中毒也是不行,你能让她在三个月内有子婿?”彻的声音低哑中带着威胁,“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皇上……”
端木黎的声音依旧清寒,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淡定地答道,
“我答应过皇上,娶妻生子。”端木黎上挑的眼尾微扬,一只手轻轻牵起秦穆雨的小手,指尖抠住她的脉搏,她才发现端木黎是在给她把脉。
“妻,我娶了。”
面前男子依旧是一脸平淡,眉目如画,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对面高大挺拔面目可怖的男子,拉着她的手说她是自己的妻。
不知为何,秦穆雨心中有些温暖的怪异。不自觉踮脚,伸手拂去了端木黎发上的桃花,她问出了一个她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彻先生嗤笑一声,不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秦穆雨,端木黎却还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秦穆雨面前,拉着她的小手。
“端木黎,你的酒酿好了?”
端木黎点点头,长指扣得酒坛哒哒作响。
“要不要找人先试试?你这桃花酿光酿制就花了三年,怕是未尝闻着味道就先醉了。”
端木黎注意到又不安分的秦穆雨,低头看着她,简单的话语道根本不是解释,
“你得在这里陪我三个月。”
秦穆雨想从端木黎的眼中看出什么,但是端木黎的眸子清冷的就想鸟兽都死绝的森林,又是千年寒潭,清透却冷到没有丝毫感情。
“我不能留在这里。”秦穆雨坚持,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留在这里,毫无意义地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
“哧,黎你还护着她。你这小媳妇根本就不想留下来,还有,别人可都是以为她是个男子,你要拿这个糊弄皇上。或者,将她女子的身份公知天下?”
很好选,他并不是想要成亲,应该是皇上给他提了什么要求他才不得已而为之,找到自己也可能是……秦穆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好图的,但是将自己女子的身份公布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如若是自己,也会这么做。
端木黎却蹙了蹙眉,看了秦穆雨一眼,明显在思考什么。
“我会治好她。”似乎想通了什么,端木黎的眉头舒展开,他对着秦穆雨说道,
“我治好你,你在这里呆到你解了毒或者我离开为止。“
秦穆雨心中的念头千回百转,一会闪过言哥哥,一会划过秦穆雪。良久,她嗤笑自己,找秦穆雪不就是为了要解药么?两种毒,解一种是一种。
端木黎耐心地等着秦穆雨答复,他其实都无所谓,只是换了个人找个理由留下来赴了皇上的约罢了。皇上要他留下血脉,哪怕有一些国师的血统也好。但是他们都明白,瑞华五百年,就只出了他一个有国师命格的人罢了。
他从出生天降异象开始便最为国师培养,浩瀚书海五行八卦,一辈子都琢磨不完的东西他本身也就没什么兴趣。
爱什么,恨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
不过他从看见这个少女开始,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来自国师的直觉告诉他,他得把她留在身边。他向来遵循自己的意志,至于以后如何其他会如何,又如何。
“好。”秦穆雨想了想又问道,“一步不能出?”
“若你出的去,随你。”
端木黎拉着她的手向这里唯一的一间竹屋走去,彻齐步跟上。
“这酒怎么试?”屋中很简单但是并不简陋,坐在竹椅上,彻问端木黎,眼神却是颇为不怀好意地看着秦穆雨。
这个彻先生,对自己很是讨厌啊。
其实何止是讨厌,简直就是厌恶!彻的眼中也好不掩饰这种情绪,若不是不能强迫,他早就拉着女人来让端木黎生儿子去。
端木黎一回到了屋中,就直接向屋内摆着的床上走去。接着把酒坛随意一甩,拉着秦穆雨就躺在了床上。
“该怎么试就怎么试。”闭上了眼睛,端木黎的呼吸一会就变得平稳,像是睡着了。秦穆雨愣愣地躺在床上,依旧挣不开端木黎的手,也就由他去了,正好她也是累了。
除了端木黎近在咫尺的呼吸升,屋内一片安静,秦穆雨却还能感受到那个彻阴冷地看着她的视线。
端木黎一个翻身,手微用力将她护在怀里,挡住那恼人的视线,接着手捏捏了她的腰,端木黎又不动了。
“那我去找只兔子。”扔下一句话离开,彻仍不忘狠狠瞪了秦穆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