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已是夜深人静,此时盘膝坐在床上的两个孩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忘我之境。
贺永元无奈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空空的宿舍,颇有些兴趣索然,再看了一眼对面的万阳,见他也是一般无法专心修炼,便对着他一轻轻笑,颇有些自嘲之意,又看了看那四张空床,一股黯然之感升起,微微一叹:
“原来没有蔚英豪他们几个在,这里竟是如此冷清。”
最后又看向最里面的那张床,床铺之上,司空念盘膝坐于其上,双眸紧闭,双手也是摆成的修炼的手印,对于外界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在他的身上更是有着一圈一圈的稀薄气流自上而下旋转,循坏往复,无止无休。
司空念已然是进入忘我之境,而且还是那种深度的忘我之境。
贺永元对着万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万阳不明白大哥又有什么鬼点子,只得起身坐到了他的床边。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们四个走了,这宿舍之中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大哥是有些不习惯呀。”
贺永元一边小声说道,一边又指着司空念,说道:“小七还在为他们四个的离开耿耿于怀,那天伤了你只怕也是难以释怀,因而这半个月来也是对你有些生分,只如着魔一样疯狂修炼,一刻也不曾休息过,这样下去只怕会闹出病来。”
“我们七人结拜,那便一生一世都是好兄弟,尽管老三他们四个离开了,我依旧当他们是兄弟,等到哪天我离开溪谷之后,依旧是要去寻他们的。”
说道这里,贺永元又看向司空念,说道:“小七那里还需要你去安慰一番,一日不消解他心中芥蒂,一日便是形同路人。”
万阳点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我知道的,你性情与我一般洒脱不羁,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但是小七不同,他还小,很多事情认识不够,容易为这些事情怀疑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也容易产生心理障碍。”
贺永元说完,拍了拍万阳的肩膀,示意他回去休息,万阳会心一笑,对贺永元打了个放心的手势,便回到自己床上睡下了。
一夜无话,到得第二日清晨,贺永元和万阳同时苏醒过来,却是没有看到司空念的身影。
“难道昨夜我们两个的谈话被他听到了?”
万阳脸色一凝,神情有些慌乱。
“应该不是!”
贺永元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应该是小七起早了,却是没有叫我们。”
万阳一听,脸色有些难看了,进而是有些生气了,说道:“他这是几个意思!我一点都不曾责备他,更不曾怠慢于他,却是如此将我们这些兄长不放在眼里!”
“先别发火,等洗漱完毕,出去看看便知。”
二人各自拖出床底下昨日入睡前就打满水的木桶,简单的一番洗漱,便是出了宿舍,只往食堂方向赶去。
二人进入食堂,里面早已排成了长队,二人东张西望,却是找不到司空念的身影。
“他难道已经吃完了?这得有多早啊!”
万阳随口一说,贺永元却是听在心里,说道:“等下去私塾那里找找,看看在不在。”
二人等了许久,终于是打到早饭,随便找了个角落,几口吃完便往私塾赶去,老远便是看到有个瘦弱身影盘坐在私塾左边空地之上,神情却是有些木然。
明明还有着空位不坐,却是坐到地上去,私塾中那些已到的学生们都是看着有些好奇,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询问。讲台之上,宇文宏才看着那孤立的身影,便如同一根羸弱的小草,分外让人可怜,心中虽有不忍,却是没有什么动作,柳杨、羽彤早有交代,因为何老的死、万阳的受伤、四个同伴的离开,已是给他心里留下阴影,他心中一直在自责,这种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悟透,外人很难帮上什么忙。
司空念呆呆的抬头看着私塾屋顶,很长时间都是眨都不眨一下,直至眼睛肿胀难受,正想着揉一揉眼睛,自己的肩旁上却是被人拍了一下。
“小七,想哭就哭出来吧,有大哥、二哥在,不丢人的。”
贺永元的声音在他背后想起,随后又是一条胳膊拍在了他另一个肩膀上。
“小七,我们是兄弟,也是家人。”
听见“家人”两个字,司空念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这才缓缓转过身子,只见他已是满眼通红,不过半月时间,司空念的身形已经消瘦到了这种程度。
仿佛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能够释放,司空念一下子扑在万阳怀中,豪豪大哭起来。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们虽然离开了,但我们还是一家人!”
此时站在讲台之上的宇文宏才,看着这几个兄弟温馨画面,也是展颜一笑,心道:“总算是过去了。”
经过这番深入交流,司空念心中芥蒂尽去,兄弟三人尽释前嫌,又是恢复如初,像同往常一样和睦,不,应该说是越加的增进兄弟之情,从此以后再不分彼此。
溪谷生活也终于是平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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