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绳之以法,死去的人难道还会复活吗?
更何况……一个城镇里,并不只有一个恶人。
宗门惩治了一家,另外的恶人们只会更加严格地压迫银杏他们。
云沾衣微微皱起眉头:“你有这些恶霸的名单吗?”
银杏摇头:“没,没有。”
“一会儿你直接去其他受压迫的人家里,挨家挨户敲门,对他们说,有宗门来保护他们了,让他们把事情都说出来。”
银杏瞪大了眼睛:“可是这样会……”
“对,我就是要让那些恶霸自己过来。”云沾衣冷笑一声。
别的宗门用审,她可用不着。
但是,她又用神识嘱咐兔荣,先过去调查一下情况。
虽然她相信银杏。
但该查的还是要查,而且还需要兔荣把整个镇子都封了,免得人再跑了。
云沾衣又问了银杏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出来的?”
既然恶霸们把镇子管的那么严,银杏又是如何出来,逃到司银城的?
说罢,她紧紧盯着银杏,只见银杏的神色没有任何慌乱,只有老实:“我是藏在运尸车里逃出来的。”
“是、是我爹他们的……城里不能放尸体,每天都得把尸体运出去,我……我把娘的尸体留下,自己换上了她的衣服,卷在草席里,装作尸体混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发铁青,甚至有些颤抖。
一个小女孩,为了逃出来求助,把自己埋在一堆尸体里,这得是怎样的一种勇气和魄力。
云沾衣拉起了银杏的手,拍了拍,权作安慰:“报了仇以后,你在门派专心修行,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
“嗯!”银杏抹掉了眼角的泪,“我听师父的!”
“不过,”云沾衣想到了另外的事,“你母亲的尸体如何安排了?”
城里不放尸体,自然是怕引起尸变,所有的尸体都会埋到宗门指定的墓地,由云庐村那样的村子专门看管。
银杏垂下头:“我把她藏到了地窖里。”
她本来想让娘躺在床上冒充她,又怕邻居进来叫她,提前发现尸体掉包的事,就把娘用被子裹着,放到了地窖里。
云沾衣微微皱眉,略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银杏的指路,和兔荣的传送阵下,她们很快就到了离明台山颇有些距离的黑水镇。
这样的距离,难怪会让恶人当道,宗门修士就算巡视,大概也是从高处扫一眼有没有邪道,没有就回去了。
修士不参与凡人的恩怨,这是很多修士的常识。
云沾衣也不见得事事都管。
但自己弟子的事,她是必须管!
没进镇子之前,云沾衣就用神识扫了一遍。
黑水镇毕竟不在交通要道上,基本上只有凡人,连个散修都没有。
只有镇子中心一个地方,有着淡淡的黑邪之气。
云沾衣用手指了一下那个方向:“那里是?”
银杏看了一眼:“是仇家的位置。”
“不太干净,”她拍了拍银杏的肩膀,“你去敲邻居的门,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银杏似乎被这句话鼓励了,她点点头,几步小跑着,敲了敲自家邻居的门,连续敲了好几下,却没有人出来应门。
她转而又去了另外一家,也是敲了半天,并没有人出来。
云沾衣皱起眉头,玄焱剑出鞘,门闩却没有应声而断,因为压根没有门闩。
她伸手推开了门,看到屋里的景象后,眉头皱的更深。
而银杏双手捂着嘴巴:“是我……!”
邻居屋里一片狼藉,一看就都是被人砸的,好几处家具上,甚至还有血痕。
再配合银杏之前说的。
云沾衣也猜到了发生什么。
银杏的逃走终究还是被仇家发现了,于是他们杀鸡儆猴,把银杏的邻居都给杀掉了!
正在此时,兔荣也悄然地回到了云沾衣的身旁:“尊上。”
“仇家的位置有要妖修的阵法痕迹,不是什么正经阵法,也不是源头,应该是用过了法器,现在法器已经不在黑水镇了。”
“你见到尸体了吗?”
“……没有。”
云沾衣对着银杏说道:“走,我们直接去杀了你的仇人,别的都不用管。”
她不想银杏想太多,留下遗恨,影响之后的修行。
银杏还没点完头,只见金光一闪,她们已经到了仇府的门口。
和贫民区的破烂不同,仇府光是看大门,就颇为富丽堂皇。
门口的两个家丁看到云沾衣,上前一步,再看到银杏,皆瞪大了双眼。
其中一个张了张嘴,转身就要进去,却被云沾衣飞起一脚,踢到了一边。
云沾衣直接抽出了玄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