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客气,”镜成雪回到棋盘面前,扬手一挥,棋盘消失,一张小几出现,上面摆着茶具沸水,“现在也就我们几个一品修士,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具体地说,这次风不归至少要被迫闭关恢复神智,少则百年,多则千年。
云沾衣又已经算不上是一品修士,她只是拥有剑帝位格的八品修士。
所以,如果准确的算,目前神州大陆上仅剩的两个一品修士,就是帝少锦和镜成雪了。
不过,云沾衣终究还是带着位格和记忆的,她依旧是他们之中最为参透天道的人,没有之一。
想了想,镜成雪问道:“你之后怎么打算?这次封印风不归,阵势如此之大,恐怕九螺山那边也看到了。”
云沾衣不当回事地摆摆手:“看到就看到,他宗浩若是敢来,我就敢杀。”
不就是个二品剑修么,她这边还有兔荣和照夜呢,二打一,又是打曾经的徒弟,她不会输。
就说宗浩会的那些剑招,哪个不是云沾衣教的,他眼珠子一转,云沾衣就知道怎么破解。
就算没有风不归,云沾衣依旧从未怂过宗浩。
哪有祖奶奶怂孙子的。
她比了一下帝少锦:“何况还有这位帝尊坐镇呢。”
帝少锦不知道想什么,听到云沾衣的话,才回头说:“天鹤宗的事,不用你管了。”
云沾衣挑眉。
帝少锦面色沉重:“关云山脉本就是我的地盘,是我应该守护好的地方,如今变成这样的局面,全部都是我的责任。”
所以他作为兽帝,该给自己善后了。
因为一时的疏忽,让自家的修士死伤那么多,作为守护者,他无疑很失败。
怎么可能继续让云沾衣为自己跑前跑后。
云沾衣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她虽然放不下天鹤宗,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治云继。
何况,既然她没有继任天鹤宗宗主的打算,就应该让宗门自然而然地过度到云花暖手里。
关于云继的事,云沾衣也同两位修士说了一下。
镜成雪皱起眉头:“邪道之种……我也一直在调查,却没什么进展,无论用怎样的阵法,都难以保存暴露出来的种。”
“情修……”他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熟悉。”
甚至因为和风不归并无纠葛,镜成雪是更加不熟悉。
帝少锦则说道:“先去你的幻境里,看一下云宗主的情况。”
云继作为四品修士,脑子里有完整的邪道之种而不能融合。
这是几千年来唯一一次出现的情况。
以往要么是五品以下,已经被感染了,要么就是五品以上,无法受到感染。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牺牲云继,也许就能得到对邪道进一步的了解。
只是,三个人谁也没有提出这一点。
云沾衣暂且不说,帝少锦和镜成雪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
牺牲一个人,看起来是很小的牺牲,但一旦踏出了这步,往前就是万劫不复。
今天可以牺牲云继,明天可以牺牲另外一个人,后面能牺牲掉的,就不以个十百来计算了。
再后来,他们还要守护什么,还在守护什么。
底线没了,心也乱了,这道白修!
喝过了茶,恢复好了灵气后,三人换了场地,来到了云沾衣的幻境里。
对于镜成雪想要去看看琉璃剑宫的提议,云沾衣全当风声太大,她没听到。
她把云继放到了之前的空白盒子中,纯白的空间里,只有封印着云继的树矗立在正中。
云继微微睁着眼睛,眼中无神,云沾衣也判断不了他是否还有神智在。
帝少锦靠近,伸出手掌,掌心按在云继的额头。
淡绿色的光轻柔地围绕住云继。
许久,许久。
才见帝少锦轻轻摇头:“能弄,也不能弄。”
云沾衣问:“什么意思?”
帝少锦说道:“他的大脑已经有损坏的迹象。”
云沾衣眯起眼睛:“是,情修的蛛网曾经探进过父亲的脑子里,恐怕那个时候……”
云继的那一扑,给了其他人生机,却也让自己的大脑直接受到了伤害。
“现在邪道之种正好卡在大脑其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所以他还能活着。”帝少锦的声音低沉了不少,“若是消除了里面的邪道之种,又来不及修补大脑的话,恐怕云宗主会直接死亡。”
云沾衣问:“连你也做不到吗?”
帝少锦想了想:“我只有一半的概率能保证他的无虞,但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若是去寻了药修,将云宗主泡在药池中,以药滋养,一边消解邪道之种,一边恢复大脑,还有救。”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也只有药修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