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他一命。让他悔过自新!我不想你出事,也不想爹爹死!”
秦川闻言一愣,忖道:“你爹爹何等英雄了得,怎会落入我手?”转念又想:“世事难料,倘若群雄联手,邪不压正,没准儿真有那么一天。只是沐前辈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岂能饶他?”侧头望着沐青兰充满企盼之色的俏脸。随即想起她为自己所作的一切:“若没有兰妹,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她只是初次求我,我岂能相拒?”虽知倘若答允此事,日后只怕后患无穷。却也顾不得这许多,慨然道:“兰妹只管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答应你。决不会伤害令尊性命便是!”
沐青兰欢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叹道:“川哥哥。真难为你啦!”伸手轻轻抚摸着他颈中的伤处,低声道:“还疼么?”秦川摇头道:“早不疼了,多亏你替我包扎伤口!”沐青兰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凝视着他,宛如两点明星,一张俏脸上发出微微的柔光,更见秀美绝俗。
秦川强忍着吻她樱唇的绮念,微笑道:“那你放心了吧,快去睡吧!”沐青兰缓缓点头,突然双颊羞红如火,伸臂勾住他头颈,在他左颊上轻轻一吻,也是一阵风般去了。
秦川抚着被她吻过的面颊,但觉佳人虽去,余香犹存,霎时间醺然欲醉,胸中满是缠绵之意。怔怔的望着走廊壁上的大红灯笼,想起沐长风父女一恶一善,嗟欷不已,悄立良久,方才缓步回到自己房间。
他跨步入内,在桌上摸出火折火石,甫欲打火,蓦地异声微响,惊觉不妙,后颈肌肤一凉,一柄长剑已无声无息抵住了他。
秦川此时功夫何等深湛,竟于电光石火之间为人所乘,他惊骇之下,脱口而出:“沐前辈!”当今世上,能够毫无征兆而成功偷袭自己的,恐怕只有沐长风了。至于蓑衣人和那“十面魔王”项挺等虽或有此修为,却又不屑为之。
黑暗中只听沐长风哼了一声,道:“只要我的剑一动,你立时变成一具死尸!”
秦川深吸了口气,苦笑道:“前辈若要杀我,何不动手?”
沐长风冷冷的道:“只须你开口求铙,我或许会放你一马!”
秦川头颈一挺,昂然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只觉得冷冰冰的剑尖刺在后颈上,却不寸进。隔了一会,沐长风冷冷的道:“果然不怕死,有种!若是这般杀了你,你岂非死不瞑目!”“目”字话音未毕,唰的一声,早已回剑入鞘。
秦川取火刀火石打着了火,点燃了蜡烛,只见沐长风一袭灰袍,抱着双臂,大马金刀的坐在东首椅上,侧着头端相着他,道:“兰儿这么害羞的女孩子居然不顾矜持的先行吻你,足见她心中爱煞了你!秦川,你小子真有福气!”
秦川矍然一惊:“原来他早看到我和兰儿在一起啦!”定了定神,问道:“前辈此来,有何贵干?”想起他是个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大魔头,雅不愿向他行见面礼,只是稍稍拱了拱手。
沐长风道:“我是来看兰儿的!”
秦川摇头道:“只怕她现下不愿见你!”
沐长风侧目斜睨,道:“何以见得?”
秦川道:“天道盟倒行逆施,草菅人命,乃天下之寇,江湖之敌。兰妹不愿再跟你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以免日后遭受千夫所指,落下累世骂名。”
沐长风哼了一声,淡然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古今一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又懂得什么?”
他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射向秦川,哼道:“他日我一统江湖,兰儿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说半个不字?”
秦川摇头道:“沐前辈,你压根不明白兰儿想要什么?她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快快活活的过日子!”
沐长风冷冷的道:“待我统一天下武林,成就雄图霸业,自可与家人安安稳稳、快快活活的好生过日子,!”向秦川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兰儿适才求你以后放过我,你为何肯答应她?”
秦川道:“兰妹对我恩义如山,我岂能拂她之意?但你若怙恶不悛,我也决不会袖手旁观。”沐长风脸现倨傲之色,哼道:“不久整个武林都要唯我独尊,何须你这黄口小儿饶我性命,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兰儿啊兰儿,你也太傻了!”
秦川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沐长风自行取了茶杯,倒了茶水,慢慢呷了一口,缓缓道:“令尊一代豪侠,令人景仰。沐某生平只佩服三个人,中原武林中便只有令尊和灵渡方丈两位而已,余子碌碌,无足观者!只可惜令尊贵体违和已久,想必病得不轻,是真是假?”
秦川暗生戒心,凛然道:“你问这个做甚么?”
沐长风淡淡一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如想对付大风堡,自会在贵堡高手齐聚的时候,打得你们心服口服。只不过秦洋、许坚、赵飞虎、徐元豹这几位均是当世豪杰,武功不弱,老实说我暂时也无取胜把握!”
秦川只听得半信半疑,瞪视着沐长风,沉声道:“沐前辈,大风堡万万不会屈从任何邪门歪道的,你若想动手,我兄弟和堡中一众弟子誓死周旋!”
沐长风将茶杯放回桌上,摆了摆手,淡然道:“大风堡的事先放在一旁。我来寻你,还有一事相劝!”
秦川道:“什么事?”沐长风道:“听说百里艺死之前,有意将百戏帮的鱼肠剑传给你,是也不是?”秦川道:“不错,那又如何?”沐长风道:“我来劝你交出鱼肠剑,放弃帮主之位,而且最好莫要赶这趟浑水,以免自取灭亡!”
秦川哼了一声,说道:“那晚辈恐怕要让沐前辈失望了。我既已答应百里老帮主接任百戏帮帮主,理当信守诺言,誓与本帮上下共存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