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好,倘若我等齐去,只怕秦老堡主还以为我们是去相强,反倒不美。”
松纹等人见秦川语气已有些松动,十分欢喜,均道:“以秦少侠的武功机智,日后领导百戏帮,定有一番作为!”
众人又商谈了一阵,均感对付沐长风、莫非邪等之事殊为不易,只有徐徐图之。
待得送走松纹等人,百戏帮众首脑敦请秦川坐了。吴长老抱拳笑道:“秦少侠,无论你做不做我百戏帮帮主,本帮上下俱已视你为自己人。老帮主弥留之际,叮嘱我等照顾好玉姑娘,并且吩咐玉姑娘不得为他守丧,当务之急是协助少侠,对抗群邪,以保武林周全!适才我等已劝服玉姑娘陪你同行,务请少侠好生照顾她。”
秦川想起连日来婉玉对于百戏翁之死哀恸不已,终日在灵前以泪洗面,更欲结庐守丧,幸得桑青虹、连栋、赵进等人劝解,这才作罢。听得吴长老这番话,便拱手道:“请吴长老和各位前辈放心,秦川义不容辞,自当好生照顾玉姑娘。”
当下秦、易二人别过百戏帮群豪,回到中原镖局下处。晚上秦江夫妇设宴款待二人,饭后董芷芳拉了易婉玉去内堂说话。秦氏兄弟则边饮酒边谈论家事,不觉又谈起江湖风波,二人俱是少年英侠,不免意兴遄飞,比剑论道。不知疲倦,直至深夜,方才尽欢而散。
次晨秦、易二人乘了坐骑,携了行李兵器,出了洛阳,径自沿官道向东而去。秦川所骑的,仍是卓玛所赠的红马,此时已然恢复了本来面目。
路上积雪未融,天寒地冻。除易婉玉鬓边插着白花为百戏翁带孝外,二人均是一身皮裘斗篷,腰悬长剑,冒着阵阵朔风策马而行。
秦川见易婉玉仍心伤百戏翁之死。终日玉容惨淡,愁眉深锁,便想方设法哄她开心,时不时的扮鬼脸、说笑话。甚至在马背上连翻跟斗,诸般动作表情,花样百出。极尽夸张。
易婉玉满腹愁思,本不愿理睬他,却也经不住他如此怪模怪样,过了半晌,终于忍俊不禁,“噗哧”一声,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秦川拍手笑道:“好妹子,这样才好看!你义父已经走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该当好生过活才是。我想百里伯伯也不愿见到你整日价愁眉苦脸的,我可有好长一段日子没见到你笑了,心中当真不胜感慨。古人说的好:‘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定是为了你这等花容月貌的佳人而写的!”
易婉玉白了他一眼,摇头道:“川哥哥,你越来越学得油嘴滑舌了!”
秦川微微一笑,侧头向她细细望去,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斜映在她脸上,但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泛出一层胭脂之色,浅笑嫣然,妩媚动人,端的艳丽异常,禁不住怦然心动,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易婉玉妙目凝视着他,微笑道:“川哥哥,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把我惹笑,自个儿却干么唉声叹气起来?”
秦川叹道:“你这般美貌,让人越来越着迷。唉,再这么一颦一笑,当真倾城倾国,却让我辈凡夫俗子,怎生把持得定?”
易婉玉俏脸一红,一顿马缰,加速前行。秦川拍马追上,急道:“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你,你笑的样子真好看!”易婉玉回眸一笑,轻声道:“好了,我相信你啦。其实你便是甜言蜜语哄我,我心里也很快活!瞧你急得什么似的!”
二人嬉笑一会,胸中均感喜乐无限,烦忧大减。
双骑并驰一阵,行人渐稀。秦川忽地叹了口气,望着道旁的茫茫雪原怔怔出神。易婉玉叫道:“喂,怎么老是长吁短叹的,是不是又在惦念你的沐大小姐和卓玛妹子啦?”
秦川苦着脸,搔头道:“卓玛好端端的在峨眉山学艺,沐姑娘跟着她爹也平安无事,我心里很是放心。倒是有一个人啊,虽然天天在我身边,我却还心里老是放不下,你说奇不奇怪?”
易婉玉一呆,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心里想着他的话,不由得笑靥生春,眼波欲流,曼声唱道:“高山上盖庙还嫌低,面对面坐着还想你……”
秦川听她这两句歌词,细细回味之下,不禁魂为之销,拍手赞道:“玉妹,这曲儿真好,‘高山上盖庙还嫌低,面对面坐着还想你’,唱到人心坎儿里了。”
易婉玉微笑道:“这是我路经山西吕梁时偶尔听乡民唱的俚曲儿,只记住了这两句。”一双妙目凝视着秦川,轻轻道:“川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我,实是好生欢喜!你放心吧,义父虽走了,我会好好活着,为了义父,更为了你!”
秦川大喜,道:“有你这话,我便真的放心啦!好妹子,咱们比赛,看谁坐骑跑得快,跑得慢的便罚酒如何!”易婉玉笑道:“比就比,可不许耍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