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二十四年春,直隶、淮、徐大雪数尺,淮东之海冰四十余里,人畜冻死万计。江南诸府大雪连四旬,苏、常冻饿死者无数,各地起义军纷纷举起造反,天下大乱!
三月中旬,尚且脱不下棉袄,地里粮食长势惨淡,京中人心惶惶。
皇帝一病不起,全太医院拼尽全力,每日汤药吊着,不过是能维持一两个时辰的清醒。
朝廷内外一团乱麻,纪王爷匆匆登基,尊其父为太上皇,移居永安宫别居休养。
当初齐地之乱的贼首庆良辰逃出天牢,在南边拥兵造反。
外头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今日挑着挑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明日不知道就被歹人一刀杀死,命丧在哪个街面上。
到处人心惶惶,这时节做买卖的商户,种地的百姓,都没了口粮。
朝廷拨过几次救济粮,还没发到百姓手上,路上先被不知道哪儿的盗匪叛军劫了。
原本百姓们对朝廷尚且期待,却不知从谁口中传来消息。
当初齐地之乱,便是当今匆匆继位的皇帝,当初的纪王,为了谋夺江山,联合匪首,任由庆良辰烧杀抢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言一出,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越发信了。朝廷里顿时失了极大的公信力。
原本还有人想着镇南王元家忠义,有他元家护着,大齐总乱不了。
却又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谣言。
说是匪首庆良辰,并不姓庆,乃为元家子孙,当年全家被发落到齐地,父母身丧于此,适以才举旗造反,听闻庆良辰过世的父亲,与当今镇南王是堂兄弟。
这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百姓们一时闹不清楚,是元家早有此心,举家谋反,还是庆良辰有意攀诬元家。
一时间百年世族,镇南王府元家的名声,也被毁了大半。
偏当今新天子,又怕镇南王拥兵自重,听到不知从哪传来的一星半爪的传言后,更是害怕镇南王与叛逃的庆良辰里应外合,竟怕中乱行,切断了大军粮草。
数十万正规军,竟生生困在了滇南,好容易夺回被伊赫占领的两城,却因为粮食短缺,士气大损,伊赫伺机反扑,情况十分危急。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顾成泽在承安王府“隐居”了数月之久,在这时候,终于是坐不住了。
急急换上了一身紧趁利落的衣裳,深夜入宫。
太上皇被安置在一张简薄的榻上,眼窝塌陷,瘦削不堪,早不见当年的风姿,强行挣扎起来,眼珠子浑浊得不成样子。
他是病了,但不是死了,宫里瞒得再严,也总能听到一丝风声。
深夜里,永安宫死一般的寂静,太上皇勉强倚靠在床头,望着眼前威武不凡的年轻人,龙目微微发颤。
谁承想,当日宫中一别,父子俩再相见,是如今这般光景。
顾成泽站在原地,内心里五味杂陈,若他是臣子,尚且能跪地请缨,可他身上躺着的,是眼前这人的血。
这是他的生身父亲,却是人之将死……
太上皇费力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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