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母女害死也无还手之力,自打你来了,我便在身体的角落里一直瞧着,我好羡慕你,聪慧大方又勇敢,但愿下辈子投胎转世,我能变成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如今赵氏母女死了,我大仇得报,也该走了,从此这身子只你自己用了,你是真正的陆凝凝了……”
她说完,不等陆凝凝上前,人便化作了一缕青烟,飘飘然间随风散去。
陆凝凝吃了一惊,一个翻身只觉得身下一空,差点险些从小榻上跌下去。
脚下失重一般猛然惊醒,再睁眼还是华阳院的里间。
炭盆烧得正热,栗子已经完全烧熟了,真往外溢着诱人的香味。
她额上微微浸出了一层细汗,恍恍惚惚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醒了。
什么叫从此这身子只她一个人用了?难道原本那位陆姑娘的魂魄,其实一直没走,一直缩在身体的一个角落里,等着大仇得报来着?
陆凝凝嗓子眼发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外头吹进来的一股冷风把她吹了个通透,薛婆子打门外进来,带着一阵凉气。
薛婆子搓着冻僵的手进来。
“王妃,外头有件大事,今日太后娘娘下旨,给十公主赐婚了!”
陆凝凝打了个哈欠,“十公主不是才刚行过及笄之礼吗?皇家贵女鲜少有成婚这般早的,怎么不多留几年?”
薛婆子帮她掖了掖盖在膝上的厚绒被。
“外头都说是因为圣上的身子,怕是不大好了,皇家要赶紧办一办喜事冲一冲。”
陆凝凝想起上次见皇帝的模样,还是那般精神矍铄,不像是忽然病了。
但人毕竟年纪大了,病来如山倒,老人家身子骨突然坏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一时辨不清这病是真是假?
“倒是可怜了公主,小小年纪,说成婚便要成婚了。”陆凝凝抚着肚子发出一声感叹。
薛婆子拿着火钳把那几颗栗子取出来,边取栗子边说:“这有什么可怜的,天家贵女,一生荣华富贵,无论嫁了谁,总吃不了亏的,又何况元家身份贵重,再是相配不过了。”
“谁?”陆凝凝耳朵尖一颤。
薛婆子端了热腾腾的栗子放在一边,“还能是谁,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还有几个元家?不正是镇南王府元家嘛。”
陆凝凝双眼不自觉颤了颤,“是元家的哪一位?”
薛婆子忍不住笑话她,“王妃今日是怎么了,还能是哪一位?自然是二公子元思远了!大公子世子爷娶了亲,元三公子、元四公子虽说年岁也不小了,但总不能越过兄长去。”
元思远要娶公主?
陆凝凝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是该祝福他成为东床快婿,还是感叹一声,元思远的姻缘被迫跟政治捆在了一起?
他那般洒脱肆意的心性,成婚,或许不该是这样的。
“元二公子娶公主,咱们府上的准备好厚礼,之前库房里有一尊白玉的送子观音,还有上好的楠木宝石箱子,您回头去挑一挑,总要送到体面才是。”薛婆子絮絮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