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绝不养什么外室。
“姑母说的这事没头没尾,私底下却是闹开了的,各家的老爷夫人们都在详查自家女眷的,外头闹得不可开交,偏咱们家里倒是为着旁的事烦忧了。”
陆星朗对长姐这半天不提帮他娘的是正烦,“长姐少管些别家吧,这等腌臜事,与咱们家何干?”
这话本是无意,却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陆远奎脑子里生出了一个极可怕的念头,只在脑子里跳了一下,就激起惊涛骇浪,他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转不动脖子,有什么东西开裂了一个口子,让他浑身发凉发麻。
他不敢低头去看赵姨娘,不敢去看那个他疼宠过十几年的女人。
万一,万一这绿了头的王八,真应在他身上,那,那……
陆远奎艰难的去看怀着金外孙的长女,却见陆凝凝一脸平淡,倒真像是在说寻常的笑话。
可哪有出嫁女,回娘家跟当爹的言说,这般腌臜私隐的?
银丝炭在炭盆里烧着,爆出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屋里出奇的静,好像连个呼吸的人都没有了。
“侯爷!”
陆远奎皮肉越绷越紧,幸而在此时,有小厮敲门。
“外头方家来人了,说……说……奉了县主娘娘和少夫人的命,给二姑奶奶……送,送东西。”
陆远奎有些不耐烦,外头的小厮说话间不住地打颤。
“狗奴才哼哼哧哧得像个什么样子?方家要送什么东西?”
陆远奎头脑正乱,烦躁无比地一脚踢开大门,就见小厮哆哆嗦嗦的,托着一个红木托盘,上头放着一壶酒、一把匕首、三尺白绫。
落着一层霜雪的雪地里,捆着被打的满身是血,还剩一口气的陆柔柔的贴身丫鬟。
那血肉模糊,人不成人的惨状,连陆远奎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胆寒。
陆星朗年纪尚小,差点被这烂成一滩烂泥的丫鬟吓得站不住脚。
“方家,方家欺人太甚!他们,他们怎么能……”
小厮两股战战,简直找不着自己的舌头。
“方家来人说,二姑奶奶去袖云楼花钱找男人借种的事,已经查明了,方家丢不起这人,请侯爷自断。二姑奶奶死了,也决计不能葬进方家祖坟。”
冬日里天气干燥,院里很静,门外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往屋子里传。
陆柔柔的脸一派惨黄,紧接着一层濒死的灰败爬了上来。
一声凄厉地哭,再堵不住,从嗓子眼里溢了出来。
陆远奎毫无形象地瞪直眼睛,拼命掏了掏耳朵。
“你再说一遍!”
小厮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敢抬头。
“方家说,咱家二姑奶奶到袖云楼花钱买男人……”
陆远奎如遭雷劈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摔在了门槛上,眼珠子简直要掉了出来。
发抖的嗓子吼出一声怒吼,“天杀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