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德勇立马立起了眉毛,绷紧了脸上的肌肉。
“那陈延寿手底下可是精锐中的精锐!”
“探子的消息,陈延寿喝了粪中毒了,眼下敌军人心大乱,正群龙无首。”
众人脸上的表情越发耐人寻味,郑德勇清了清嗓子,“你在说什么东西?”
小兵卒双手抱拳,禀报道:“说是不知道为何,陈延寿想喝粪,被人在粪里下毒了,现在人都已经黑了,眼瞧着要死!”
“噗嗤!”
饶是军情如此十万火急,大伙儿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凝凝听了也欢喜,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那个黝黑面皮叼着狗尾巴草的小兵卒,疑心道:他会不会是我军的内应?
“事不宜迟,贤弟速速带三万精兵直击陈延寿老巢,我命张副将、闫副将左右包抄,务必打他个措手不及!”郑德勇朗声吩咐。
元思远横刀立马,“是!”
说罢策马而去,郑德勇也立时要指挥战役。
“陈都统送王妃去驿馆!”郑德勇吩咐了一声,策马跑了几步,忽然回身对陆凝凝豪迈笑道:“弟妹!等咱们的好消息!”
马车被牵着一路往驿馆走,陆凝凝心口却怦怦直跳。
兴许是因为外头杀声震天,兴许是因为战场就在眼前,又兴许是怀化将军和元家二郎行为反常,让她隐隐生出一丝希冀。
如若他没死,这全是迷惑敌军的策略呢?
这般离奇的期盼,在脑海里刚生成,便如同千万颗爆米花一般炸开,噼里啪啦没个停歇。
舟城的正经驿馆,早在几次战役之中破败得不成样子,所谓驿馆,是原来当地的知县衙门后堂的一处院子里。
陆凝凝走进了屋内,在简谱的正房里,瞧见的第一个物件,便是当日她亲手给顾成泽穿上的战甲。
眼泪不受控制,刷地一下掉了下来,砸在漆黑的地板上,印出两个水花。
快走几步往内室走,果然,这是顾成泽住的屋子。
一事一物,一衣一药,都是曾经陆凝凝亲手给他放进箱笼里的。
这里全是顾成泽生活过的痕迹。
“王妃,你莫要太伤心了,得顾着孩子啊。”薛婆子劝着,把她扶到了一边坐下。
陆凝凝使劲点头,像是为了回应薛婆子的话,又像是使劲揉搓自己的心。
外头兵卒活动的嘈杂声,振聋发聩,大敌当前,无论有何等心绪,此刻也忽略不了,城外激烈的战况。
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站在刀尖上绷着,既然来了便知道安稳不得,一旦稍有不慎,叛军伺机反扑,只恐她们也要卷入战争之中。
外头打得正激烈,城内饮食上也顾不得多惊喜,晚上好歹送了些蒸红薯、炖白菜。
陆凝凝并非嫌粗陋,这时候瞎矫情才是有毛病,只是一颗心全拴在外头的大战上,实在寝食不安。
戌时三刻,在杀声震天中,外头一阵清晰的擂鼓响。
陆凝凝从椅子上起来,急急往外走。
沈护卫从外头疾步跑来,满面喜气,“王妃!胜了!元帅带着大军凯旋而来了!”
“谁?”陆凝凝一迟疑,莫不是梁王到了?
“元帅!咱家王爷顾成泽顾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