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那镇南王府,通通都要给咱们想法子!为父这就去!”
陆凝凝叫住她,心里实在不落忍。
“爹!你等等。这事是咱们做得不地道,原也不该将镇南王府牵扯其中,那元二公子无端遭祸,已是倒霉,劳烦爹爹此去,定是与镇南王妃言说,此事女儿心中自知不妥,若有转圜,女儿与腹中之子定铭记王妃大恩,他日若有差遣,定然万死不辞。”
陆远奎一怔,看着眼前身虚体弱的女儿,一时有些愣神。
缓了半晌,才堪堪落下一句,“如此便在周到不过了。”才缓缓出宫去。
陆远奎在富平侯府,也闻听了外头几句传言,说陆家大姑娘,是如何料理前带着孩子前来认亲的外室,是如何处置老太妃娘家那群覆骨之蛆,可耳闻也就只是耳闻。
百闻不如一见,如今听自家那素来柔弱,全无主见主意的闺女,这一番言论主意,陆远奎心中大动,有那么一瞬间,险些不敢认。
如此筹谋算计,便是连他也赶不上了。
陆远奎吹着秋日的冷风,身上不禁觉得有些汗津津,却一步不敢耽搁,一路让马车进了镇南王府。
瑞雪在边上瞎着急,却帮不上忙,只帮着端茶递水。
陆凝凝安安稳稳地在床榻上握着,多好的心态,这时节都没法子没心没肺的当没认识一般。
“银枝,旧日里王爷若有要事,都跟什么人商议,身边又有哪些可尽快差遣,又靠得住的人脉?”
银枝近前福了福,越发对眼前的王妃高看一眼。
“王爷与元二公子私交最深,平素若有要紧事,总与咱们府上偶尔在月明楼住着的神秘老者商议要事。身边有凌然卫可用,那是咱们王府的私卫,无论何时静听王爷王妃调遣。至于人脉,从前跟八王爷、威北侯世子、和几个世家公子都交好,可自打王爷‘病了’便都人走茶凉了。”
这些话都是实话,陆凝凝想了半晌,却没捡出什么有用的来。
“东配殿里,太妃娘娘那边如何了?”
“命是保住了,人还在昏睡着。”
“圣上和皇后呢?”
“圣上去了御书房,就再也没出来,皇后娘娘在凤慈宫呢,只叫人把您和老太妃挪出来后,也不曾露面了。”
这世道艰难,男女之间一个“私相授受”便能坏了名声,几句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便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若是让承安太妃得逞,陆凝凝只怕顷刻便要被塞进平日里装猪的笼子里,拉着去沉塘。
可此时她最可靠的,唯一能信重的盟友顾成泽,偏在千里之外。
再怎么能倚重,如今都鞭长莫及,只剩一句“天高皇帝远”。
陆凝凝睡不下去,哪怕暖烘烘的汤水填饱了肠胃,也不敢闭眼。
皇宫的深夜,静得像死寂的坟地,繁华之处,却总散发着阴森恐怖的凄凉。
她静静看着那菱花格纹的窗子,心脏在胸口扑通扑通乱跳。
次日天色吐白,事情便见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