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不会吧?纪王妃千夸万夸不会是想让嘉依郡主给纪王爷做小吧?
嘉依郡主不过刚一十五,纪王爷如今都四十出头了,在这个年代,就算做他的爹都是富裕的。
而且虽说现在承安王府稍有落魄,可嘉依郡主到底是正经的郡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去给五王爷做小,除非是进宫给皇帝当贵妃。
纪王妃饶有深意地执起一把迷金竹扇,轻轻扇了两下,便是跟受不住寒似的搁置了下来,轻声叹道:“唉,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中用了。”
嘉依郡主脸色越发古怪,低着头不肯抬头。
陆凝凝饶是再笨,现下也听出了那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只恐现在纪王妃的身子实在是不行了。
现在正寻摸着找什么人,以后给王爷当续贤呢。
纪王妃依旧含笑,甚至颇为大方地从自己手上退下来一个通透的碧玉镯子,毫不吝啬地套在了嘉依郡主手上。
小丫头脸上闪过几丝惊恐,忙推拒道:“王妃厚礼,嘉依断断不敢承受!”
“不过是个镯子,这有什么,我如今身子,皮肤都不好,带出去不好看,还是像你这般的女娃娃戴着合适。”
高门大户里夫人、小姐,王妃、郡主,谁又是傻的,这里头在暗示什么,怎么听也听出来了。
“我呀就喜欢嘉依这般长相的女儿家,一瞧便是有福气,以后必定多子多孙……”
纪王妃又絮絮说了许多,最后有些体力不支,才叫人封了两匣子从外头进贡的燕窝,叫陆凝凝带去,给老太妃尝尝,代她问老太妃安好。
那是上等的血燕,是贡品。原是供给皇帝皇后的,寻常王爷都没资格享用,除非是在皇帝面前极得脸了,才能得着这般封赏。
嘉依打出了正房,人就跟失了魂似的,三魂丢了七魄。
手上的镯子摘也不是,砸也不是,更不敢在这时候搅闹起来。
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咬着嘴唇,看着甚是可怜。
陆凝凝瞧她那般,陡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无力感,饶是嘉依这般名门贵女,在婚姻大事上,竟也这般受人掣肘。
嘉依这些年被娇养着,到底没经历过事,本能地想倚仗身边人。
可她冷眼瞧着自己这个只见了过一面,又素来不喜的嫂子,脸色转了几转,嘴唇微动,却也不曾说出什么话来,只冷哼了一声,转头跑开了。
陆凝凝叹了口气,由着瑞雪扶着往宴席上去。
身后头抄手游廊处,锦衣华服的男子,瞧着她的背影,不禁觉得有趣。
“那便是顾成泽的新王妃。”
“是,别瞧柔柔弱弱,那日在嘉依郡主的及笄礼上,却是好大的阵仗。”
“有意思,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跟了顾成泽,白瞎了当真白瞎了”
“谁说不是呢,那废物不能人道的事,承安王府人人皆知,可惜一个美娇娘就这么守活寡喽~”
“你要是心疼,不如你去成全她!报一报当年顾成泽羞辱!”
这话说到了那人的痛点,一双鹰眼,如淬了毒的钢刀,让人胆寒,手上的扳指被捏得咯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