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伸手不见脚趾的中午,陆凝凝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她如是想。
瑞雪却是满脸焦急看样子都快哭了。
“圣上不知听了谁的谗言,要给姑娘和承安王赐婚呢,姑娘,这可怎么办呀?”
端着水果进来的薛婆子,闻听此言,手上的盘子都端不住了,洗得干净的瓜果滚了一地。
“什么!圣上怎么能让姑娘嫁给承安王呢?”
她是个沉得住气,伺候已久的老人了,眼下也慌张起来。
陆凝凝不解,她使劲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除了吃饭、喝药、睡觉、陆家人、方家人以外,什么都不知道,原主是个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外头的一切事都不关心,别人一跟她提外头的事,她就烦。只依稀好像听过承安王。
“承安王怎么了?你们怎么这般反应。”
薛婆子急得不行,关上了房门,满面愁容。
“满京城谁都知道,承安王身子不好,十日里有七八日都在床上窝着,听说病得很厉害。正因为身子太弱,都二十三了,还不曾成家!听说近来身子更差了,都不知能不能活几年,这哪里是成婚,这分明……分明是叫姑娘去给他冲喜啊!”
“噗嗤”陆凝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不跟我的风评差不多嘛,难怪圣上要把我们两个病秧子凑在一块。”
薛婆子脸上有些不自在,“姑娘,这婚嫁大事,您怎么还能笑呢。您虽身子弱些,却也不至于到他那般程度。”
陆凝凝托腮笑道:“病秧子配病秧子,指不定谁给谁冲喜呢!”
薛婆子和瑞雪却急得厉害,“姑娘,您不能这般想,真若嫁了,那承安王若有好歹,您可怎么办呢?”
“那我不就发财了!”陆凝凝满脸美滋滋。
她指了指旁边的乌木小圆凳,示意薛婆子和瑞雪坐。
“我今日跟你们两个托个底,这富平侯府未见得是什么洞天福地,姨娘明面上待我比亲闺女还亲,寻医问药从不吝惜,可我这病怎么越治越病?如今柔妹妹嫁得不好,她又能容我到几时?至于去爹,这些年你们也瞧见了,对我不咸不淡,可有可无。嫁人也好,哪怕那承安王命不久矣,可出嫁的寡妇是自由的,太妃想朝廷俸禄不说,再不济自请去庄子里守寡。咱们有嫁妆、有俸禄,凡事自己做主,日子不必瞧人脸色,岂不更好?”
薛婆子和瑞雪简直瞠目结舌,被她这番言论弄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素日里只知道吃喝,什么时候想事情这般深刻周全过?
言语间竟还十分有道理!
若不是她们伺候了姑娘十几年,对她的相貌皮肉半分不会认错,当真要怀疑眼前的姑娘是假的。
“姑娘,您,您怎么……”
“只是经了一遭生死,想明白了些事。”
……
丰宜阁内,富平侯瞧着赐婚得圣旨,两眼放光。
能把闺女嫁到承安王府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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