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 樊小余安静的出奇。她自始至终都是那副靠墙而立的姿势, 纹丝不动如同一幅静物画。
大猫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看过去, 脸上透着不放心,眼底焦虑尽显,连身上已经可以控制自如的发光系统都不再听话, 绿油油的光像是周身罩着的一层轮廓, 边缘处如波浪般不稳定,没有规律的晃动着。
外面的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前两天刚下过雨, 雨过却没有天晴,那灰色不显山不露水的蒙在天上, 既不咄咄逼人, 又恰到好处的遮住了日头,即使一天中最温暖的午后也仅仅能感到一点点温度。
原本是该干燥的季节,空气却蕴含着浓郁的湿, 试图钻进每一个毛细孔,心情也跟着变堵。
大猫越发的惴惴不安,将指甲塞进嘴里啃了一个遍,却丝毫不能让头脑清楚些, 以他的智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透这里面的玄机,被点拨也悬, 恐怕只能找个聪明人有耐心的掰开揉碎给他讲清晰。
但大猫是有预感的, 樊小余立在角落好半天了, 多半是想清楚了。她一向是个有问题就去刨根问底的性子,是十足的行动派,她这么安静只可能是心里有了答案,可偏偏只有等待才是做好的解决办法,才会如此。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将樊小余变成静物画呢?
然而那个答案还未呼之欲出,天边就豁然一声轰响,天边又接连划过几道闪,大雨倾泻而下。
樊小余微微弯曲的脖颈跟着一震,垂下的睫毛缓缓抬起,扭过头看向窗外。
大猫的心也跟着一紧。
……
实验室内,空气凝结,并不像外面因忽来的大雨而松口气。
温言的额头和手心都渗出了薄汗,他透支了全副注意力在眼前这些操作系统上,十指飞舞的速度已经跟不上眼睛的速度,饶是他手速再快也跟不上形势突变。
耳边时不时传来时夜没有温度的指令,只是听语气时夜像是很淡定,手下操纵的不是生死,只是没有情感的报天气。
事实上,打从樊小余和大猫出门的那一刻,这件实验室就成了临时手术间。
这里的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所有手术器具,和辅助用的手术机器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欠敢于冒险操作的人。
时夜负责药剂,Bill负责操刀,而温言则负责所有设备仪器的监控,三个人缺一不可,而且这场手术以及这些设备对使用它们的三个人技术要求十分苛刻。
首先,必须有一个手速极快的药剂师,不仅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判断出未来一个小时有可能急需的药品,并按照优先程度快速配出,同时还依据病人的身体素质掌握其浓度。
其次,是一个手术次数不下千次且下刀快狠稳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深谙身体各组织和病理的突发情况,更有甚者此人绝不能是在正常医院手术室里历练出来的,必然要经过无数次变态且非正常手术,甚至是解剖术的能手。
第三,就是要求一个见过这些最顶尖的稀缺设备且操作自如的电子操盘手,智商必须要高,反应必须要快,同时敢于冒险,并具有走一步看三步的反应能力,即便遇到不可控的突发情况,也能在第一时间将其遏制。
可以说,时夜、Bill和温言就是为了这场手术定制的团队。
这真的只是巧合么?
难道不是有人铺路架桥布局过的么?
只是温言无暇去想这些问题,当他的视线终于拨冗离开仪器,匆匆瞥向身穿一身黑色手术服,双手拿着开刀工具,背对着他正在对手术床上那个女人执行心脏复苏手术的Bill,Bill的声音也恰巧传来。
“血袋还有几个?”
温言一怔,立刻报数:“二……二十……七……”
说话间,Bill已经打开了那个女人的胸腔。她的身上几乎所有器官都插满了管子,是Bill在时夜要求下逐一完成的,其实站在Bill的角度来看这根本没有必要,这个女人的各项数值尚算稳定,目前还没有发生过因他们突然打开罩子而不适外间空气的不良反应,可时夜却依然如此要求。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恐怕时夜还会要求Bill割开这个女人的喉咙也插入一根管子。
那短暂的几句交流,仿佛他们交谈的不是一个生命体,而是一项工具。
而保存这个女人的生命,将她救醒,是他们唯一要做的事,当然这种保存绝对是建立在对她的身体造成创伤的基础上。
时夜临时调配出的几种药剂,经过现场的合成化学设备,已经调到最高浓度,每一剂都是猛药,以毒攻毒。
还不等Bill开口,时夜已不由分说逐一注射进女人的各处动脉。
那手法极其快,Bill来不及阻止,反应过来的同时只能立刻追问温言,这个女人的数值可有变化?在他眼里,时夜这么做根本不是救人,而是谋杀!
但奇怪的是,这个看似虚弱的女人竟然一一都能受住,温言报告的数值也异常稳定。
怎么,即使虚弱如斯,却依然能受得住?
这一刻,Bill突然有些相信了这个女人是樊小余的姐姐的事实,若非这样的基因又怎会如此稳定?
Bill有一瞬间的沉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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