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便特地去吴水境请了一位大师傅回来,那师傅一生只会做这一种面,然而到了极处,却也是一种道。”
他轻叹着,摸着自己紧闭的双眼,年轻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惋惜、一些迷茫。
“你心里既有了决断,又何必问我?”闻北去放下面碗,珍而重之地将那个白嫩的荷包蛋慢慢吃光,“他心通的名声我也曾听过,你们佛门几千年来,便只有你一人修成了这门法决,这是你的机缘,如今你却要将它变成你的桎梏。”
华桐浑身一颤,不免苦笑道:“我既失了佛心,又如何再能使这般佛门秘法?”
闻北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是佛心?”
华桐怔了一怔,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便只好沉默,所幸闻北去是个很能自问自答的人,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双腿像市井里的地痞一般懒洋洋地抖动着:“你们那个佛,坐在高天之上,他的佛心,便是冷酷,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冷酷。你若是学他,还不如趁早从这里跳下去便罢了。”他谈笑间的样子,仿佛和早前在下人房里同玉止戈说话的姿态天差地别,然而其中又是有一些相通的,那便是洒脱,他说起西皇的态度,似乎不过是谈起一个脾气不好的邻居,显得平静无比。
他一指点出,便有一条锦鲤从水中跃出,一蓬晶莹的水线在半空中炸开,石桥被削得片片飞散,那鱼却毫发无损,掉回水里,慢慢地游到别处去了。
华桐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既为这样的景象所震惊,却又似乎有所顿悟。
世间的东西是没有绝对的,哪怕是同一种力量,也分刚柔两面。
闻北去看了看年轻僧人若有所思的脸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你翻来覆去地想,就弄得千头万绪,无从说起。你如今还年轻,有千万条退路,究竟是否继续修炼这一门法决端看你舍得舍不得,总好过我......”他长长地叹息着,沿着石桥,一路朝伙房的方向去了。
......
妖尸内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娑罗密林被完全地冻住了,天地好像只剩下这样一片纯净的雪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样的场景本该是极美的,然而却因为太过纯粹,便更显得可怕,仿佛每一片冰雪里都充满了杀机。
玉止戈睁开眼睛,眼底有稍许的疲惫之色,那具妖尸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具晶莹剔透的浅绿色冰雕,眼部微蓝,往里看去,却仿佛陷入了几百重冰天雪地,它身上没有半点妖气,看起来似乎是具再普通不过的傀儡。
翁仙惊讶得有些语无伦次:“这是天妖尸傀!你竟不怕遭到反噬吗?”
玉止戈淡淡道:“姜子虚告诉我的法子,有三成的把握。”
“他是无我境!你一个小小的真婴境也敢学着他乱来?”翁仙气得破口大骂。
玉止戈掐了个诀,妖尸却纹丝不动,他不由皱起眉头,若不能将这傀儡收进储物袋中,日后少不了要招惹麻烦。
翁仙一面恨他冥顽不灵,一面又只得有气无力地说道:“用你那女娲经文试试,这东西毕竟也算是个妖,寻常法子对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