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芍对姜子虚不仅没有带回她心心念念的白狐,反而还抱回一个看上去就不怎么讨喜的小孩儿心里颇感气愤,这气愤在他们赶回驻地期间愈演愈烈,最后几乎无法克制地在她脸上表现出来。
“师兄!”眼看着离他们下榻的客栈还有十来丈之遥,淳于芍忽然定住身形,转头咬着嘴唇死死瞪着姜子虚怀中的玉止戈,只觉得心中酸意翻涌。
她这小师兄虽只是赤元门掌门座下的一个记名弟子,天资修为也低弱,却由于他容貌昳丽、性情温婉,二人小时还曾另有一段因缘,淳于芍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早早地对他情丝暗缠,平时在她母亲眼皮子底下还算收敛,如今出了赤元门,无人管教压制,她也就少了顾忌,表现得越发明显起来。
姜子虚看了看一脸愤恨怨怼的淳于芍,又看了看抱在手中面无表情的玉止戈,只觉头痛不已。他如何不知道淳于芍心里的想法,只是这少年修为尚不足道一境后期,无法御器飞行,且又牵涉一宗与他十分相关的秘辛,姜子虚有心与他套套近乎,自然是不能中途撒手。
他这一犹豫,在淳于芍眼中便看出了别的意思。
玉止戈打从见到她起就没说过话,小脸上神情漠然,形容却清丽无端,皮肤洁白胜雪,看上去就像一尊精致小巧的玉雕偶像,这个年纪好看些的少年大多生的雌雄莫辩,何况她主观情绪作祟,便一心认定这是个模样漂亮的小女孩儿。
此刻见姜子虚既不答话也不放手,登时委屈得泪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转,淳于芍红着眼睛又唤了一句:“师兄!你难道要带着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去见大师兄吗?”
姜子虚叹了口气:“花儿,阿止天赋卓绝,如今年纪小小便已有道一境前期。我把他带回来便是请师伯与大师兄过目,说不定日后你与他便是同门......”
淳于芍只觉他这话里处处都是对玉止戈的维护之意,想到自己这小师兄竟被一个山野之地出来的小人物所蛊惑,心中恨意更甚。
她出生好,长得也漂亮,在赤元门中一向十分受宠,连秦非莲那样冷面冷心的人也不免对她多有照顾。姜子虚自小便与她玩在一起,情谊不比旁人,如今稍加被冷落,淳于芍便觉得格外不能接受,不由抿了抿唇,正要质问他几句,忽见客栈中飞出一道赤色遁光,转瞬便到了眼前。
秦非莲本来就端着一张严肃冰冷的脸孔,瞧见淳于芍眼角尚带着三分水色,眼底更添一丝厉色,嘴唇动了动:“既到了此地,为何不进去说话?”
“参见大师兄。”姜子虚急忙行礼,玉止戈淡淡看了此人一眼,瞳孔不由一缩,这个面貌年轻的大师兄,居然已经有了丹心境后期的修为。
淳于芍却哼了一声,拧过头去,显然是余怒未消看谁都不怎么顺眼。
秦非莲知道她的脾气,也并不恼,目光转向玉止戈,眼中渐渐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你是何人?”
少年瞟了他一眼,淡然道:“玉止戈。”
秦非莲脸上立时现出几分玩味之色,淳于芍有些吃惊,一是因为这少年一开口她才知道方才误会了姜子虚,二则是因为她这大师兄为人一向刻板得很,门人弟子私底下都叫他一句“秦石人”,没想到今日却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少年罕见地外露了情绪。
“你就是传闻中常楚峰那个一夕之间身俱灵力的徒弟?听闻你有道一境后期的修为,现在怎么瞧上去似乎与传言不符?”
玉止戈眼皮一跳,垂眸道:“我那日被一半婴修士追杀,历经生死大劫,几次使用超出境界的手段,如今虽修为跌落,却好歹保住了性命。”
少年这话有虚有实,他当日丹田被破,幸得阿昔授予大衍长生诀才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他体内已无丹田,仅有一张青金二色的太极图,其上混混沌沌,血色弥漫,异相十足。长生诀通篇只有四个境界,分别是太初境、化玉境、三尸境和夺仙境,每境又分九层,他静修了两月,也不过刚刚站稳太初境一层的门槛儿,身俱一丝长生真气,在旁人眼中却已然有了道一境初期至道一境中期的修为,这法诀的厉害,可见一斑。
大衍长生诀现在无疑是他最大的底牌和隐秘,无论如何不能透露给旁人知道,所以玉止戈并不想在自己修为一事上计较,将他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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