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玉止戈一心要毁罗芳华法宝,实在是踩住了她的命门,何况那冰霜灵气阴寒恶毒无比,这会儿顺着金剑锦帛丝丝渗入,搅得她体内气海翻涌,实在是难受极了。
玉止戈淡淡道:“兵不厌诈,前辈以势压我,何不反省自身手段可光明磊落?”
罗芳华又气又恼,口中法诀乍变,那金帛登时化作一条数丈长的金蛇袭来,那蛇身软且柔韧,趁着玉止戈一个不备竟是倏然袭上他右臂,盘旋而上的剑刃薄且锋利,玉止戈的右手顿时血肉模糊!
玉止戈面色不变,伸手扯下那金蛇细长的身形,混不顾蛇吻在掌心中疯狂搅动,一双手掌顿时皮肉分离,看上去颇为可怖,气沉丹田,发力一喝道:“来!”
罗芳华来不及放开金蛇软剑,惊呼一声竟是一下被玉止戈拽到眼前,那少年冷冷一笑,恰似佛前一朵青莲,拂着泠泠碧水,不胜清静淡漠的模样,张口一吐,一道紫色光芒在她眼中越放越大!
“啊——”罗芳华一声惨呼软倒在地,眉心处破开一个黑窟窿,里头神光渐熄,汩汩流出的血液将女修艳丽不凡的面貌染作一片狼藉,竟是倏忽间落得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玉止戈脸色苍白地落到地上,拾起那枚散发着莹然紫芒的打神锥方感到了些许后怕之意。
“阿止,你可还好?”刺青中传来一道焦急呼声。
玉止戈摩挲了下右臂,方才那一战他这右手受了重伤,如今血液顺着指尖低落不已,这魔物,竟也不曾先收作己用?闻听这一声略带关切之意的问话,玉止戈心头微微有些暖意。
“无碍,你自取她血肉便是。”玉止戈盘坐在地,半阖上眼皮,摆出五心朝天之姿吐纳调息。
月上中天,玉止戈丹田里才重新蓄满灵气,他张口吐出一道浊气,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漠地看向身前不远处那具女修尸体。
“她名唤罗芳华,是苗王山不远处曲齿宫的宫主,乃一个有些名头的散修,手底下都是如她这般修炼阴邪功法的女修,修为低弱,不足畏惧。只是似乎有个相好,修为在丹心境大圆满,她手上所使的金蛇锦便是那相好所制,很是有几分手段,阿止不如暂避风头?”
阿昔恰到好处地开口,玉止戈如今已确信他有些看透人心的本事,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奇道:“你怎知道这些?”
阿昔轻描淡写地笑道:“一些小技巧罢了,她既死不久,三魂七魄尚未消散,我拿来搜一搜才算物尽其用。”
“果真是个魔物。”玉止戈淡淡道,话中却没有多少不赞同之意,搜魂之法他不是不会,只是须得趁人活着才管用,恐怕阿昔口中的小技巧,来头也很是不小。
阿昔一讪,不再说话。
玉止戈将那女子挂在腰间的储物袋和那柄失了灵光的金蛇软剑收入袖中,指尖弹出一点净火,注视着罗芳华尸身完全被烧作飞灰方直立起身,架起遁光朝苗王山常家的方向飞去。
“老祖还没有回来?”灯火通明的大堂之内,常一心面带焦急之色地来回走动,不时看向厅外,看上去颇为不安。
常一鸣按了按眉心:“我已将家里的人都派出去找了,老祖本领高强,妹妹莫要乱了心境。”
常一心愤恨地一拍桌子,低吼道:“我怎能不急?你这个家主是怎么做的,那等流言是怎么在和合仙阁中传播开来的?你可知道这会给老祖、给我常家带来多大的祸患!”
常一鸣面色顿时阵青阵白,蠕动了两下嘴唇,终是找不出话来反驳胞妹的这番质问。
白日里处置了碧落仙子后,他和常一心才从数位散修客人口中听到了这宗甚嚣尘上的流言,玉止戈的修为是怎么回事没人能比他俩心中更清楚明白,苦就苦在不能拿出去说事儿,否则叫人猜到如今常家老祖修为跌落,他常家,还是难逃一个“死”字。三人成虎,如今这流言在苗王山已然是家喻户晓,常家纵然势力再强也回天乏术,唯一能盼的也只有老祖为他们拿出个主意。玉止戈为追杀那罗芳华而去,常一心便觉出不对来,如今心中着急慌乱,正是怕自家老祖中了歹人圈套,生恐他这会儿已经遭了不测。
“不行,哥哥,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要亲自去找老祖!”常一心忽然站起,秀美脸庞上隐带坚毅,目光灼灼地盯着常一鸣,眼中已然有了决意。
常一鸣正要说话,忽见天际蓝光乍现,一个黑衣少年轻若鸿羽般落在厅内,凤眸四顾,冷冷道:“常一鸣、常一心,召集常家二代、三代有为弟子,退入玉脉之中,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常一鸣、常一心来不及庆幸,便严肃了脸色,恭敬应道:“谨遵老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