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话却让玉帝瞳孔骤然一缩,目光沉沉地盯着南凌叶看了许久,蓦地发出了一声讥讽无比的笑声,“我该说你可笑呢还是可悲呢?南凌叶,你修炼了数千年才爬到这个位置,就为了这个人,你要放弃这一切?”
南凌叶面无表情道:“玉帝说笑了,这是你逼我所为,而非我为了谁所为。”
玉帝笑声更冷了,“好啊,既然你宁可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愿辅佐我,那我也不会让你轻易的一走了之。”
对于这点,南凌叶似乎已经料到了,所以他替玉帝把话说全了:“我会接受斩仙台上的刑法,剔除身上一百三十七根仙骨,自毁修行,安分下界做个碌碌无为之人。”
明明在此之前,他想的是,利用他云中仙君这个身份尚且还有些用处,和南凌原一起离开天界,去到这天底下的哪里都好,但也只是他想过罢了。
其实……南凌原说错了,他与玉帝之间,没有什么挚交,玉帝是个重于利益的人,他对他有利时,玉帝自然待他好,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便恨不得除之后快,这一点,他与洛神,还有华离长君无异,只不过他总归比他们幸运的一点是,他还能活下去。
玉帝听到南凌叶这番话时,眼底忽暗忽明的变幻着,似乎是在酝酿着怎样一番的情绪风暴。
显然,他也并没有想得到南凌叶会把生死看得这样淡,甚至,数千年的修为,说不要就不要,而这一切,源于他不愿辅佐他,更不愿因为他的身份所在而让玉帝有所忌惮,从而拿南凌原来威胁他。
南凌叶比他想象的更要淡然,哪怕是在生与死之间。
仿佛是想要捕捉到南凌叶脸上表情的一丝一毫的微妙,玉帝冷冷地盯着他又接着他道:“此番被贬下界之后,你再也不会有重返天宫成仙的机会。”
然而,南凌叶还是平静地点头:“我明白。”
玉帝并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最终又讥诮地笑了出声,“你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将来,阿叶,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南凌叶微微垂眸,感觉到身上沾了落花,又抬手轻轻地掸去了,神色文雅,轻轻淡淡道:“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我是玉帝,你与玉帝不相为谋,便只有惨淡的收场。”玉帝接着他的话淡笑着接了下去。
南凌叶点头,有所停顿了一下,又试着开口道:“玉帝,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威胁到你,那么,你又为何不能放过一个孩子呢?”
玉帝闻言眯了眯眸笑道,“你为谁求情?南凌原?还是洛神?”
南凌叶沉默了下来,淡道:“随你罢。”
玉帝显然也不会把南凌叶这句求情的话听进去,他又接着讥笑道:“堂堂云中仙君说被贬下界便贬下界,总得需要个合理的理由,你说呢阿叶?”
南凌叶并未多想,走到了玉帝咫尺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