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人情不自禁地向箫弘安狂奔而来的方向走出几步,肩膀被殷雄握住——他望着主台上出了神,只下意识地想要把佳人留在身边,陪他鉴证这匪夷所思的时刻。
佳人望向男女主角执手走出来的地方,殷柔一袭艳红曳地抹胸裙,洋洋洒洒的裙摆,在她的身后翩跹,如火海如熔岩;男人黑衬衫黑领带黑西装黑皮鞋,满身漆黑,只袖扣与领带夹迎着头顶水晶灯泛出金属光芒,衬得颀长身材的他烨烨生辉,一双桃花眼含笑望向诸位宾客,似在欣赏他们脸上的惊讶。
他的目光在同样仰头的佳人脸上停留片刻,幽深岑寂的双眸波澜不惊,又转向别处。殷柔在他身后半步,小巧白皙,如此强烈的光线下,丝毫看不出年龄在她身上留下的破绽,她含着羞涩的笑,被他牵着手走向万众瞩目的拱门之下。
箫弘安终于走到佳人身边,却已哑然。
佳人低声喃喃道:“他叫容复,他就是容复……”
“是啊,他是容修的堂弟,是容成业哥哥的儿子。”殷豪左手搔着后脑勺,望向台上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的桃花眼含情脉脉,比浪荡又满身戾气的容修看上去顺眼多了,然而周身清冷寂寥的气息,让他不喜欢,归根结底,他觉得,容家没有适合他这淡漠寡性姑姑的人选。
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会场里逐渐泛滥开的窃窃私语,汇成了极其繁杂的背景,又被后台恰到好处地掐着时机放出来的音乐盖住。
所有人都被台上这二人蒙在了鼓里,可反观,谁又曾说过一次,这是容修和殷柔的订婚宴呢?连请柬上都没有出现过二人的名字。
订婚的二人,在聚光灯下,满身粼粼,如月光披覆,双眸闪动,如皎皎星河。
“啧啧,登对。”这样的议论也是不少的。
容复身上一定还带着雪松的清冽气息,殷柔一贯如婷婷芙蕖,着实般配。佳人的心里讪讪,抬头看上面二人。
他们身后,遥遥的几十步远,本该是殷氏夫妇与容成业夫妇携手而来,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会儿倒是殷雄推着容家老爷子的轮椅,一步步向前走来。殷黄翠微在一旁笑容满面地走着,盛怒过后转晴的脸,即使表情到位了,脸色却依旧发青。
容复,从来不是理想的联手对象,因为他此刻尴尬的地位,更因为他的父亲,从前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二十多年前,她在榕庄做总裁助理的时候,还仰慕过他的父亲容成祖,但年轻的榕庄总裁对扎堆向他献媚的下属们丝毫不感兴趣,迎娶了他在国外留学时结识的南洋第一富商梁家二千金。
那就罢了,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过要而不得的人呢?
可容成祖太天真太理想化了,又或是觉得榕庄太强大,因此才不屑与殷氏结盟?他当时若是结盟了,于大家有力,他自己也能巩固那本就遭人觊觎、夯得不实的地位,也许也不用英年早逝?
容成业虽然一心钻营又心肠狠毒,可他天生是个生意人,一个满眼惟利的人,这才是执掌商业帝国的人选。
殷豪是未来的殷氏掌门,殷氏当然是要和容成业联姻的,殷柔哪根线搭错,居然选了容复?被流放了这么多年的容复?
黄翠微看着他那酷似他父亲的眉眼,心中阵阵恶寒,殷柔是天生为和她作对而来的吗?从她嫁给殷雄开始,就没能和她相处融洽,从前她恋上的又是个什么人?总是挑错人,年纪不轻了,挑来挑去,仍然是错误的人选!
传闻卧病许久的容老爷子出现,场上一片掌声,论年纪论资历,整个会场中的人都是他的晚辈,殷雄这不也是以晚辈自居?仔细算算,殷雄的妹妹和他的孙子订婚,生生低了他两个辈分。
“殷雄为了生意,都给人装孙子了。”箫弘安低头凑在佳人耳边说,想要将她逗笑。
佳人心知肚明,嘴角挤了个笑容给他,眼光流转,仍然转回近处的订婚二人。
他俩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等待双方家长人物登场。容复一手还揽在殷柔腰间。殷柔抬头和他说什么,他俯身下去,耳朵凑在她嘴边,嘴角是轻柔的笑。
周围有年纪轻的女孩子,“快看,快看,苏的嘞!”
佳人循声而去,容复听完殷柔的话语,一声轻笑,眼眸一转,投给她个宠溺的眼神,重又直起身子,听到下面有口哨声,转头瞥向起哄的人群,嘴角上扬,一副“你们欠收拾”的坏笑。
二人身旁,佳人亲手做的翻糖蛋糕,雪白血红,引得容复多看两眼,落了殷柔的眼,又踮脚同他说话,于是二人又把先前亲密的动作重演一遍,引得宾客又是低语,只不过,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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